李徽婉翻了個身,說道:“肯定不會讓我學的。”
穆念輕歎了一聲,不再提了,李徽婉泡的骨頭酥了才從水裡出來,穿了裡衣躺到床上,穆念放下床帏,吹熄了燈,守在她床前,李徽婉在水裡的時候困得要死,躺床上反而睡不着了,她想了一會兒現在的局勢,更睡不着了,于是撩開床帏,拍拍床闆,對穆念說道:“阿念,上來。”
穆念遲疑了一下,說道:“這……”
“上來吧。”
穆念看着她認真堅持的眼神,隻好脫了外衣鞋襪,躺到她身邊,李徽婉拿了個枕頭給她,又往她身邊擠了擠,穆念輕聲問:“睡不着?”
李徽婉嗯了一聲,穆念又道:“在想什麼?”
李徽婉長歎了一聲,沒有說話,穆念伸手攬住她的背,輕輕拍着,說道:“睡吧。”
李徽婉阖上眼,過了大約兩刻,她的呼吸變得綿長,穆念垂頭看了看她,确定她睡熟了才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她無聲的穿上衣服,提着鞋子走到外面,放了兩個宮女進來,自己穿了鞋子,走到宮門口,她擡頭看了眼城牆,謝奕站在一輪彎月下,正在等她。
穆念舒了口氣,緩步走上城牆,行禮道:“見過太傅。”
謝奕道:“不必多禮,這兩年你都跟在陛下身邊?”
“是。”
“陛下如何?”
穆念一臉坦然的說道:“臣所知之事都已密信傳與太傅,并未遺漏。”
謝奕彎了彎唇角,又道:“我常年在外征戰,無暇關心陛下的身體,你服侍在她左右,應當盡心。”
穆念道:“陛下食少,氣力不濟也在情理之中。”
謝奕感覺出她細微的頂撞,讓李徽婉保持現在的體型是他的意思,怪不到别人頭上,謝奕頓了頓,又道:“陛下今日怎麼走的這麼早?”
“白日裡事忙,陛下疲累了。”
“回去後可曾說了什麼?”
“未曾。”
謝奕微微颔首,說道:“你是我送到陛下身邊的,要替我好好護着陛下。”
“是。”
謝奕道:“回去吧。”
穆念退了幾步,轉頭離去,宮裡大部分地方都熄燈了,隻有衛尉在宮牆裡穿梭巡邏,穆念踏着月光回長樂宮,守門的宮女見她回來,輕輕的開了門。
穆念蹑手蹑腳的走回裡間,卻見床帏上隐約映出一個坐着的人影,穆念心裡一驚,一時不敢進去,李徽婉撩開床帏,說道:“過來。”
穆念揮手讓宮女出去,自己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說道:“參見陛下。”
李徽婉看了她一會兒,問道:“你去哪兒了?”
穆念不好作答,沉默以對,李徽婉道:“是不是去見謝奕?”
穆念沉默的點點頭,李徽婉哼了一聲,生了一會兒氣後說道:“太傅這麼不放心朕嗎?”
穆念擡頭看她,李徽婉的臉撇向一邊,微微撅着嘴,她臉小,這樣子有些可愛,穆念微微一笑,說道:“臣沒有說什麼。”
李徽婉道:“朕有什麼值得你說的?”
穆念又笑了笑,站起來坐到她身邊,說道:“所以什麼也沒說嘛。”
李徽婉看向她,穆念還在笑,李徽婉生氣的鑽到被子裡,穆念幫她整理好床鋪,坐在床前守夜。
過了一會兒李徽婉突然說道:“我不想當這個皇帝。”
穆念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隻好不說話,所幸李徽婉也不要她回答,兩人沒再說話,過了很久,李徽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