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雲霓的最後一句話,沈遲連忙追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雲霓頓了頓,看了一眼沈遲,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
看出雲霓的心思,傅清禾提醒他道:“事已至此,你隻能信我們。”
雲霓的心思很好猜,無非就是擔心沈遲知道那件事情後,會被那方勢力所收買,或者說,雲霓擔心沈遲與那勢力是一丘之貉。
許是已經破罐子破摔,在聽到傅清禾的提醒後,雲霓也不再糾結,将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十六年前,齊家下一任繼承人意外猝死,沒幾個月,齊家那有神童之稱的孫子也病逝,一時之間,齊家隻剩下齊老人支撐......”
“齊老爺子為了家族根基,聽信道士之言,在乞丐堆裡找來命格與齊家長孫一緻的乞兒,用以假扮齊元信。”
說到這裡,雲霓冷笑一聲,“那乞兒的确聰穎,這麼多年,竟是無人懷疑。”
說完,他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脖子處的青筋突起,喘息了幾次才緩和下來。
“這本也與我無關......”
“可那道士又回來了......”
雲霓哽咽了幾次都說不出話來,傅清禾見此,順勢接上他的話。
“那道士是六年前回來的,他告訴齊老爺子,想要齊家繁榮昌盛,必須獻祭十個命格特殊的女子,以此彌補齊家失去的氣運。”
說着,傅清禾頓了頓,喝了口茶,瞟了眼有些不同尋常的無名,繼續說道:“齊老爺子本是不信的,但齊家之前連死幾個孩子,他不得不信......”
而這件事,正是由齊元信去辦的。
想到這裡,傅清禾搖搖頭,為齊元信默哀着。
固然齊元信是身不由己,但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女子更加無辜。
更何況,或許一開始他是被迫,那後面呢?難道齊元信當真無辜嗎?
說到這裡,一切已經明了,雲霓早已癱坐在地,沒了支撐的力氣。
而沈遲僅有一開始的驚訝,很快就變得波瀾不驚。
隻不過......六年前這個時間點,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沈大人作何感想?”
見沈遲一直沉默,傅清禾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隻好問他。
沈遲淡淡瞥了她一眼,“我會派人去查。”
他對傅清禾是越發好奇了,十六年前,傅清禾恐怕也不過幾歲稚童,甚至傅清禾不過才來景州府,那齊家可是盤踞在景州府的百年家族。
這些秘辛,傅清禾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如果傅清禾知道他的内心所想,一定會告訴沈遲:這真是她算出來的!
顯然,即便到了這樣的境地,沈遲依舊不肯相信傅清禾的算師身份。
或者說,他不信任何江湖術士。
回到住處,傅清禾這才有空打量起無名的變化。
這一看吓一跳,她驚呼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說着,她上手去摸,發現無名再也不像原先那般虛無,這次直接讓她觸碰到實體!
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溫度,傅清禾隻覺得灼熱。
無名倒是不意外,從一開始的害怕轉為一臉羞赧,直直的站在那裡不肯挪動。
溫度越發升高,把傅清禾燙到縮回手,她擔憂的拉住無名,“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無名明明是鬼,這點她很确定。
因為從無名周身僵硬,散發着冷意,且沒有實體就能夠證明。
可現在的無名看起來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别,要不是傅清禾回來時親眼看到無名穿牆而過,她甚至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活人了。
别說傅清禾了,就連無名都很茫然,之前聽到傅清禾說他是鬼,雖然無名一直不肯承認,可聽多了,他自己也默認這一說法。
結果他現在這副模樣......就算他是個沒文化的“鬼”,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不可能是“鬼”。
傅清禾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無名現在是什麼情況,畢竟她從未了解過這些。
更别說,就算無名現在跟活人差不多,她也依然沒法把金手指用在無名身上。
試了幾次,她都有些氣餒,随意往軟榻一靠,“算了。”
按照這個發展,說不定無名哪天還真“大變活人”了呢。
剛一躺下,睡意很快襲來,傅清禾直接進入夢鄉。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剛躺下的一瞬,無名“唰”得一下轉過身子,像是在避諱什麼。
尤其在傅清禾睡着後,無名也僅僅給她蓋上一層被子就離開了,并不似以往那般,非要跟她賴在一個房間......
次日一早,沈遲帶着一衆手下前往那廢棄的王宅,傅清禾也跟過去看熱鬧,她去了,無名自然不會不去。
王員外自然早早的等候在那。
他昨夜離席的早,并不知道後面那些事,因而隻以為傅清禾要幫他找出邪祟。
在看到傅清禾時,還激動了好一會兒。
“大師,真是太感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