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傅清禾隻是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就在傅清禾要趕客的時候,齊元信直接把一把銀子放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傅清禾。
看得傅清禾一陣惡寒,就連無名都感覺到了,大喊一聲就扒在齊元信身上。
隻是,那齊元信跟恍然未覺般,依舊緊緊盯着傅清禾。
傅清禾隻覺得被這種人盯着怪惡心的,嫌惡般移開眼。
而無名隻覺得自己的面子被人踩在了腳下,冷了冷臉,大口地對着齊元信的後脖頸吹氣,隻想吓到他。
事實就是,齊元信還真不是普通人,即便早已感受到後脖頸的溫度不對勁,但他長時間處于這種環境下,并不覺得難受。
發現傅清禾不願搭理自己,他猜測:傅清禾可能真的看出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傅大師,你要的錢我已經給了,不知可否請大師再算算,我這次秋闱的結果如何?”
如果齊元信要問别的,傅清禾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結果對方就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傅清禾毫不客氣的把桌上的錢摟進布袋裡,意味深長看了眼齊元信,“齊公子機關算盡,可惜......怕是得落空了。”
不等齊元信開口,圍觀的學子紛紛議論起來。
“不可能!齊公子可是最有希望中舉的。”這種是不信傅清禾的。
“就是,齊公子不但是小三元,更是咱們景州府有名的神童,再怎麼,也不可能中不了吧?”這種卻是幸災樂禍的。
這些人的話并沒能影響到傅清禾。
她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模樣,仿佛沒有任何是可以讓她動搖。
聽到這個結果,齊元信并不意外,輕笑一聲,也不知是解脫還是什麼。
眼含深意的看着傅清禾道:“傅大師猜,你這麼說會得到什麼下場?”
沒想到這人死到臨頭還要嘴硬,傅清禾沒好氣回道:“你還是管好自己吧,不管什麼下場都比你要好!”
要不是齊元信終将會被自己所犯下的錯反噬,她才不會輕易放過他!
誰能想到?自幼便有神童之名的齊元信,為了維持自己的好名聲,背地裡卻是個十足的小人呢。
不但神童之名是假的,甚至為了維持這個名聲,殘害了不少優秀學子!
想到那些枉死的人,她就沒辦法給齊元信好臉色。
當然,能教出齊元信這樣的人,齊家自然也不是什麼好的!
想到這裡,傅清禾猶豫了起來。
在她看到的畫面中,齊家可是在齊元信死後都沒有倒台的,雖然按照那人的手段,齊家倒黴是遲早的事。
可晚一點,就會有更多學子被殘害,她有些不忍。
她要不要提前推動那件事呢......?
正在傅清禾糾結之時,齊元信再次開口:“敢問傅大師,在下還有機會挽救嗎?”
說這話的時候,齊元信眼中早已是一片頹然,一直挺直的腰背也塌下來。
仿佛真的認識到錯誤般。
要不是傅清禾“了解”他的性子,還真會因此心軟。
她冷眼看着齊元信在自己面前“演戲”,不肯言語。
堅持了半響,卻發現傅清禾早已看穿自己,饒是齊元信再怎麼精于算計,此時也有些煩躁。
既然沒用,他便不裝了,立即把之前那副作态收起來,仿佛方才那人不是他。
“在下知道了,多謝大師解惑!”
說完,齊元信拱手以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着齊元信的背影,傅清禾依舊不為所動。
齊元信本來已經走了幾步,發現背後沒有一絲動靜後,僅僅頓了一息,繼續往前走。
看到齊元信走遠,其他寫學子也沒覺得沒意思,紛紛做群鳥散去。
就在那群學子都離開後,傅清禾發現,周圍的攤販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若無其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念頭一動,很快便了然于心。
同時,傅清禾的心情也低到低谷。
她光是知道這景州府崇尚讀書,文風頗盛,倒是沒想到這其中會有這麼多腌臜事!
這還隻是她看到的,那她沒看到呢?
那掩藏在繁榮景象下的骸骨,又該有多少?
與此同時,回到齊家的齊元信。
一進門,就撞見坐在太師椅的齊老爺子,或者說,齊老爺子本就在等着他回來。
齊元信本還輕松的心情瞬間沉下去,嘴角繃直,旋即恭敬行禮,“孫兒見過爺爺!”
齊老爺子繃着臉,明明該是慈祥的面容,此時卻有些森冷,“回來了。”
齊元信并不搭話,隻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靜默了許久,直到齊元信的額頭出現細密的汗珠,齊老爺子才繼續開口:“聽說你今天去找江湖術士了?”
齊元信攥緊了手心,心下一沉,滿臉不可置信,“爺爺你答應過我!”
明明說過,隻要他維持齊家的榮譽,齊老爺子就不會派人監視他!
誰知,齊老爺子輕蔑一笑,抓住案幾上的茶杯就往齊元信身上砸。
齊元信也沒有躲,直接被砸個正着,額頭很快就腫起來,可他面不改色,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