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禾死了,死在剛把傅氏拿回來的那天晚上,因為過于興奮而猝死的。
唯一慶幸的是,傅清禾早早的立下遺囑——死後名下财産盡數捐出。
不然,那些東西要是落在她那入贅爹手裡,怕是死了也得被氣活。
一直看着醫護人員将自己的身體送去火化,傅清禾又去監獄瞧了渣爹,如願看到對方因為得不到她的遺産而惱羞成怒的樣子後,才安心閉上眼,等待消散......
與此同時,某處裝潢華貴的房間裡,身着紫服的男人将将閉上眼,唯見手上的镯子發出一道微弱的白光。
意識回籠,傅清禾隻覺胃裡一陣翻湧,好似在灼燒一般。
“我又活過來了?”心裡喃喃自語,掙紮着睜開眼。
周遭一片雜亂,明明是堆放雜物的地方,卻又放着生活用品,好像是誰的房間一樣。
不等傅清禾看清楚,一道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差點将她的耳膜震裂。
“死丫頭!别想裝死!!”說話的是一名長相刻薄的婦人,正怒視着她。
雖不明白自己現處的環境,但面前這婦人成功讓傅清禾想到某些不好的回憶,臉色也不由冷了下來,眼神斜睨過去。
何大花被吓了個踉跄,心中一片驚慌,要不是還記着自家寶貝兒子,怕是恨不得立馬跑路。
何大花拍着胸脯順氣,語氣不善道:“想清楚了沒?”比起剛才,這話的氣勢要弱了許多。
傅清禾眸色閃了閃,卻沒有輕易答應,反而說:“我餓了,要吃東西。”
何大花瞬間将臉拉下來,張嘴就要罵,“餓死鬼投胎呢,老娘供你吃喝,還不樂意聽老娘說話了!”
何大花越說越起勁,之前的害怕一掃而空,甚至伸出手作勢要打,結果一對上傅清禾那清淩淩的雙眼,莫名打了個寒顫,說出來的話也柔和不少。
“好,娘這就給你做。”說完,面色猙獰了幾下,又道:“那你是答應了?你聽娘的......”
傅清禾已經餓得兩眼發昏,偏偏這婦人還要在那念叨,當下也顧不得什麼,眼神淩厲的掃過去。
“我餓了,聽不懂嗎?”
明明是氣若遊絲的一句話,卻成功把何大花鎮住。
何大花邊跑邊安撫着:“娘這就去,這就去......”
等周圍再次安靜下來,傅清禾才跌倒在地。
就在這時,一長段記憶湧入——
原來她這是穿越了。
傅清禾現在的身份是大虞朝普通農戶,傅家的女兒,傅小妮。
傅小妮的記憶很簡單:每日就是洗衣做飯挨打,父不慈母不愛,唯一的兄長還是個爛賭成性的。
傅清禾之所以會穿越過來,自然是傅小妮死了——因為不願替兄抵賬而被活活餓死。
頭昏眼花間,傅清禾仿佛看到那個瘦小的傅小妮笑着離去。
她心裡說着: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說完這句話,也不知是不是傅清禾的錯覺,傅小妮最後看向她的那一眼似乎帶着幾分釋然......
另一頭,跑到廚房的何大花抖得如同糠篩。
剛剛那人肯定不是她的女兒!傅小妮從來都是任打任罵,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害?那氣勢,比起縣裡的老爺們還要強上幾分。
想到什麼,何大花臉色突變:傅小妮不會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吧?
這個猜測冒出來就收不回去了,一直盤旋在她的心裡,手更是顫抖到拿不穩菜刀。
傅家的廚房設在院子裡,說是廚房,其實隻是随意搭起來的爐子。
因而,傅家寶一回來就瞧見何大花拿着刀在那發呆。
“怎麼還沒做飯啊?我都要餓死了!”這一聲成功讓何大花手裡的刀掉落在地。
何大花習慣性怒罵,結果餘光瞥見是兒子回來了,立馬把話吞了回去,神色慌張地跑過去,“家寶,你妹妹她......她不對勁啊。”
說着,何大花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眼巴巴的看着兒子,期望他能給個主意。
傅家寶不以為意地甩來何大花的手,“那不更好?左右不是我親妹,剛好送去窯子裡給我抵債。”
見何大花依然愣愣的模樣,傅家寶心底閃過一絲不喜,“行了,别想這麼多,她不死就是我死!你看着辦吧。”
更何況,傅小妮還不一定會死呢。
他這次欠了整整十兩銀子,幸好傅小妮長得還算清秀,到時候送到窯子裡,多少也能抵些銀錢,等拿到錢後,他再去賭一番,就不信赢不回來......
何大花聽到會害死自家兒子,立馬将那些想法抛出腦後,殷勤地給傅家寶倒水喝。
傅清禾可沒想到何大花已經懷疑她了,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
因為她欣喜的發現:她的金手指也跟來了!
傅清禾自來體質特殊,很容易看到些不尋常的東西,就像傳說中開了天眼那樣——她能看盡一個人的前世今生!
也是因着這個,傅清禾才能發現入贅爹的真實面目:不僅在外面彩旗飄飄,還意圖謀劃傅家财産。
發現這點後,傅清禾第一時間就是告訴傅母。
可惜傅母是一個戀愛腦,不但不相信她,反倒引起渣爹的懷疑,直接把傅清禾送去鄉下老家。
在鄉下那幾年,傅清禾忍辱負重,好不容易才把将渣爹及其二奶一家子送進監獄......
想到自己前世處心積慮,最後卻是一場空,傅清禾剛燃起的激情又消退不少。
傅清禾歎了一口氣:也罷,替傅小妮報完仇後,就找個地方攢錢養老吧~
她不想努力了......
幸好在古代,有金手指在,賺錢倒也不難。
正想着,角落裡傳來幾聲細小的動靜。
傅清禾沒有動作,隻是緊緊盯着那角落。
不出幾息,一個長發男子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