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仔細去觀察四周。
“我……沒有注意到。”白喻抿着唇,小聲的回答着。
“有和沒有很難回答嗎、”
姜燃話裡的情緒來的太過明顯,所有人都聽出來了,下意識的又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白喻的身上。
突兀又帶着情緒的一句話和衆人聚過來的目光讓白喻的表情呆了一瞬。
“萬一就在你進來前突然出現的……”
姜燃的話被抱臂靠在櫃子上的晏随欲打斷、“抱歉,打斷一下。”
晏随欲嘴角扯起的笑意不達眼底,他直起身,伸手将一旁的白喻往自己身後拉了一下,擋住了其他人看過來的視線。
一隻手就能完全握住的柔軟手臂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手掌碰到白喻的肌膚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他很快的就松開了手。
晏随欲語氣不變,“就算知道了是在他進來的時候出現的,我們看到他、”
他頓了一下。
“不,在你盯着他的時候、不應該先看見嗎?”
姜燃梗在原地,臉色一點點漲紅,沒有說話,其他人見氣氛僵在這裡,紛紛說着話打着圓場。
“說不定是管家趁我們上樓休息的時候偷偷放的。”
“是啊是啊。”
“我們分散開來繼續看看吧。”
“好啊。”
他們三三兩兩結伴去大廳的其他地方觀察着,隻剩他們三個人還站在這裡。
氣氛仍舊沒有緩解,但緩了一口氣的白喻往晏随欲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謝謝他為自己說話。
晏随欲挑了下眉,望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姜燃,語氣裡帶着一絲調笑、
“小朋友,情緒外洩的太明顯了。”
姜燃皺着的眉沒松開,沒有看自己面前的晏随欲,反而把視線放在白喻身上。
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往旁邊男人的身後躲去,他的眉毛皺的更深了。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姜燃說完後不顧白喻的反應,把帽檐壓得更低,轉身離開了。
白喻不是一個很難說話的人,但是對方這種莫名其妙的惡意和針對讓他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句話,即使對方在道歉。
聽上去不是很真摯的道歉。
一号:“真摯點你就接受了?”
白喻沉默下來像是真的在認真思考。
一号:!
一号:“他要是跪在你面前臉上流着眼淚聲音哽咽着十分真摯地求你原諒他你就會接受?!”
一連串的分句連在一起一點空隙都沒有,被一号一口氣給說完了。
白喻被一号的話震驚了,嘴巴微微張大,眼睛瞪得圓圓的,“這也太誇張了吧。”
一号舒了一口氣。
半晌後,白喻舔了下嘴唇,慢聲慢氣回道:“但他這樣應該真的認錯了。”
一号:“呵,容易被男人騙。”
“我們也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晏随欲轉過身來看着白喻笑着說。
男人突然的動作和聲音讓白喻沒有聽清一号最後說的幾個字,容易什麼來着。
晏随欲見他沒有說話,歪着頭視線全然放在白喻的臉上,很小很白,眼睛很大睫毛很長,嘴巴卻是紅紅的,自己的一隻手好像就可以完全蓋住。
他垂眸斂去眼底的情緒,再次擡眼時唇角帶着零星的笑意再次溫聲詢問道:“怎麼了嗎?”
白喻緩緩搖了搖頭,對他的提議應了聲:“好。”
然後轉身朝着一個方向走去,結果他剛走一步後面的男人卻沒有一點動靜。
“怎……”
他剛要轉身問,下一秒一隻手就過來圈住了他的手腕,對方的手很長也很熱,握得很緊。
“走這邊。”
白喻意識到是自己走錯了,看着他不好意思的彎了下嘴唇,然後點了下頭乖乖的應了聲:“好哦。”
晏随欲喉結一動,視線快速的挪開了,但是手卻沒有收回去,還是緊緊的握着白喻的手腕。
白喻覺得挺奇怪的,他不動聲色又裝作漫不經心的動了動自己手腕,但是對方毫無察覺。
晏随欲心無旁骛的表情和一臉的正氣讓白喻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他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的後面,仔仔細細地将整個大廳都觀察了一遍,絲毫沒有注意到晏随欲落在他身上隐秘卻又毫不遮掩的目光。
等衆人觀察過大廳裡面的陳設再次聚回來,姜燃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晏随欲握着白喻的手腕時,晏随欲才恍如大夢初醒般。
在姜燃聽來十分虛僞的抱歉聲中,他看見對方握着白喻的手依依不舍般的松開。
他捧着白喻的手,擦去了印在他曾經握過的手腕上面、因為握得太緊而悶出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