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老夫人進來,秦子文連忙上前要扶。卻被她一把推開,而後才緩緩在椅子上坐下。
“我倒是不知道,秦大人的面子需要自己的女兒去掙。秦大人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若是你爹知道了,怕是九泉下都無法閉眼。”秦老夫人重重的哼一聲,看向秦钰瑤那邊迅速轉為憐惜。
“钰瑤快到祖母這邊來,這事情祖母給你做主。”邊說,邊朝着秦钰瑤招手。
見狀,秦钰瑤抿着嘴唇,抖了抖裙擺上的水漬,走到了秦老夫人跟前。瞬間,秦老夫人的視線便落在了她的下巴上,心疼道:“怎麼不躲一躲,這下巴若是留了痕迹,可就不美了。”
秦子文原本被自己的母親說的有些擡不起頭,此時聽聞秦钰瑤下巴被他方才那一下砸出了痕迹,頓時擡起頭來想走近看看。
再次被秦老夫人一眼給瞪了回去,頓時悻悻然的站在一旁不動了。
“沒事的祖母,父親也是太生氣了。隻是這婚事,孫女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就這麼答應。”秦钰瑤挽着秦老夫人的胳膊,眼眶瞬間便紅了,淚水在眼底不斷累積,在她靠上秦老夫人的肩膀後立刻便滑落下去。
林夫人眼見秦子文熄火,頓時眼神暗沉。卻還是湊上前去,笑着道:“母親,子文也是為钰瑤着想。做父親的,将女兒嫁給親王,那已經是極好的婚事了。”
左右那親王如今權勢大,除去兇名在外。能給秦钰瑤做夫君,已經算她占便宜。這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林夫人心中的小九九轉了一圈又一圈,面上卻十分和藹的看着秦钰瑤。
“钰瑤,不是母親不給文欣說。要知道,你是長姐,若是你都沒有談婚。下面的兩個弟弟妹妹,怎麼也不好談及婚事。”說着,林夫人拿着手帕在眼角壓了壓。
“也是我這個母親不好,若是早些将你接回來。說不得還能說與其他人,隻是如今钰瑤你年歲十七,這在别的府邸都是大姑娘了,還是早早成婚好些。”
對于林夫人的做派,秦钰瑤偏過頭去,抱着秦老夫人的腰不說話。
秦老夫人伸手拍了拍秦钰瑤的肩膀,語氣不容置喙道:“好了,這事情之後再說,今天欣兒的生辰我也聽說了。兩個姑娘被這麼一頓折騰,也是夠累。叫钰瑤回去歇着吧,有什麼事情,你們和我說便是。”
梁嬷嬷見狀,看了看跟着來的青玉與金玉。兩人立刻上前将秦钰瑤扶起,三人便這麼走了出去。
後頭,隐約還能聽見秦子文在與秦老夫人說話,林夫人似是被訓斥了在一旁嗚嗚哭泣。
路上,秦钰瑤看向金玉:“秦文柏今日去哪了?”
明白自家小姐什麼意思,金玉小聲道:“二公子今日來過一次咱們院子,當時春梅與他說過幾句話,後面便不知道跑哪去了。”
“晚上,抓幾隻□□放他床上去。”秦钰瑤低聲道,臉上的表情任誰也瞧不出這話會是她說的。
金玉有些驚訝,小聲道:“小姐,我們有什麼證據知道是二公子做的不成?”
秦钰瑤冷聲道:“證據?今日生辰出事的瞬間,他便最先走了。估計以為我會再打開看看,沒想到我直接給了秦文欣。這事情不用什麼證據,我隻要報複回去便是。”
青玉在一旁點頭:“就是,這種手段。沒比村子裡的小孩子高明多少,若非知道的人多了,怕是真會栽贓給小姐。”
三人回到院子裡,青玉就去找膏藥來給秦钰瑤塗下巴。卻被叫住:“不用了,待會梁嬷嬷回來,就告訴她我們今晚收拾東西就走。”
這右丞相府是待不住了,得盡快走。再不走,怕是真得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兇人。秦钰瑤扶額,擺擺手叫有些愣神的兩人盡快去收拾。
自己則是拿起書案上的木雕看了看,栾峥雅,你的年紀說不定這一走就是回去成婚了吧?那日寺廟見了,她一心隻有委屈和憤怒。
如今再看這木雕,秦钰瑤深呼吸一下。将莫名的酸澀強壓下去,反正人都在盛京了。就算他不成婚也與她沒什麼關系,兩人早就不同路了。
将木雕放回書案,秦钰瑤迅速開始收拾屋内的東西,隻等夜晚夜深人靜後帶着幾人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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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安親王府内。
栾峥雅将書信放在書案上,看向暗衛的眼神晦暗深沉:“看來是那天的安排還不夠,再去找幾個人收拾收拾那個秦文柏,半年内不要讓我知道他能下地走動。”
至于秦子文那個老東西,他明日早朝自有辦法收拾。雖是這麼想,但是栾峥雅想到他的钰瑤今日所受的委屈,便止不住自身的殺氣外露。
江河在一旁将頭垂的更低,王爺今日怕是氣狠了。那日寺廟回來,雖有些不虞,但未曾如今日這般大發雷霆。
随着夜晚降臨,右丞相府各個院子的燈逐漸熄滅,隻剩下幾盞燈留着照明。
秦钰瑤便是這個時候動了,帶着一早收拾好東西的梁嬷嬷三人,在院牆下順着搬來的椅子朝着院牆外一點點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