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問得這麼直白,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些猶豫。猶豫是否要這麼快說出來,秦子文則看見了母親瞪着自己的眼神。
到底不好直接說出來,便拍了拍秦钰瑤的肩膀道:“婚事的事情,自有你母親做主,到時候準備好了就會告訴你。”
林夫人含笑在一旁點頭,若是不知道的,隻以為這一家三口多麼和睦。卻不知這背地裡,早就商量着賣女求榮了。
秦老夫人在一旁聽了半天,此刻便将手裡的拐杖在地闆上重重地一杵。見衆人都看了過來,頗為嚴肅道:“我與钰瑤丫頭許久未見,要多待一會。你們這做父親做母親的,不想着孩子舟車勞頓有多累,就來這說一通,像什麼話!”
到底是自己的母親,秦子文嘴角抽了抽,這才帶着林夫人朝外走去,末了還不忘朝着秦钰瑤笑一笑,企圖釋放一些溫和态度。
隻是全然沒有被秦钰瑤捕捉到,她此時扶着秦老夫人站起身道:“祖母,您别生氣,左右女兒的婚事确實需要父親與林夫人出面,不過我想着這段日子先陪着祖母。”
到時候等時間差不多了,她便帶着梁嬷嬷、青玉和金玉,從丞相府搬出去,重新回桃源村去。
見她如此乖巧懂事,秦老夫人心中慰藉,拍着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道:“钰瑤啊,你放心若是你父親真糊塗了。随意給你指婚,我定然饒不了他,你母親的事情我做不了什麼,但是你這裡,我肯定要說說的。”
秦钰瑤抿唇笑着,沒有說話。就沖着今日秦子文與林夫人這态度,來勢洶洶。甚至還不等給她一個甜棗,就想着扇她一巴掌。
這事情是不能善了了,怕是那婚事的另一方,不是個好人。不然不會這麼着急接回她,說不定是個有缺陷的人。
秦钰瑤心中思緒幾番流轉,面上卻笑着與秦老夫人說笑,讓人絲毫瞧不出她心中想法。
“這些年,我也想着去接你回來。隻是每次,你父親的那個夫人便總有說頭,這些年說得最多的便是你八字不好,克母克父。”秦老夫人拉着秦钰瑤朝着她的院子緩緩走去。
似是想到自己這話說得有些嚴重,又安慰道:“我倒是不覺得你克了什麼,畢竟我身體康健,你父親他早在你母親還在的時候就已經官居右丞相了。”
秦钰瑤點頭,輕聲道:“無妨,祖母的呵護我都知道。小時候,便常常聽梁嬷嬷說起您,說這些吃的玩的,都是您差人送過去的。”
于是,秦钰瑤很小便想着回來看看祖母。隻是如今十七了,這才有機會回來。
欣慰地點點頭,秦老夫人又道:“這段時間我也是乏累,竟是不曉得他們拿我做借口,叫你回來。至于那婚事,我是未曾聽到消息,到時候我去問問子文,他對我總歸是會說的。”
将人送到了院子,秦老夫人還不忘安慰秦钰瑤。
聞言,秦钰瑤笑着點頭:“祖母你放心,我都明白的。”
目送着秦老夫人被下人攙扶回去,秦钰瑤臉上的神色淡了下來。在自己的院子處看了看,這竟是個獨立的院子。
隻因為院子建在右丞相府的右上角,但是卻是府邸裡最遠的一處院子。除了自己那位父親,顯然隻有林夫人安排在這了。
不過方才一路走來,明顯與祖母的院子靠得近,秦钰瑤便沒再多想。擡頭看向圍牆位置,心中又覺得這位置十分好,跳一跳便出去了。
梁嬷嬷早在聽見聲音後,便迎了出來。隻看見秦钰瑤與身後的青玉、金玉兩人,便知曉這是說完了。
“小姐,秦老夫人可還好?”梁嬷嬷從前跟着秦钰瑤去莊子上時,也是秦老夫人給打點的,自然是感念秦老夫人的恩情。
見梁嬷嬷關心,秦钰瑤笑着道:“祖母身體康健,瞧着精神十分好。”
聽罷,梁嬷嬷雙手合十,感念一聲:“那就好,那就好。”
随後,便帶着秦钰瑤進了院子,含笑道:“小姐你看,這院子我帶人都收拾好了,雖說沒有莊子上自在,但還是比較清靜的。”
對于丞相府的院子,秦钰瑤沒有期待過,便可有可無地點點頭。隻是在進入房間後,看着那書桌上的木雕有些愣神。
“怎的把這個也擺出來了?”梁嬷嬷一眼便看出那兩尊木雕的來頭,随即看向了不遠處候着的春梅與夏菊。
春梅瞬間一個激靈,上前一步恭敬道:“奴婢想着大小姐的書桌實在是太空了,便從帶來的箱子裡翻出了這個擺件來。”
秦钰瑤将左邊的木雕小人放倒在書桌上,低聲道:“無妨,你出去吧。日後不要再亂動我箱子裡的東西,再有下回便不是這麼輕巧放過你了。”
春梅抖了抖身子,忙不疊地退了出去。
是夜,鎮安親王府。
栾峥雅放下手中的匕首,看向江河:“你是說,莊子上人去樓空?”
江河垂着頭,不敢看自家王爺的眼睛,悶聲道:“是,信使趕去的時候,已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