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小林繪莉的五官再次扭曲起來，在還沒跳上椅子跟野崎梅太郎大戰三百回合時—

“比賽開始了。”

山田秋紀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兩人再次安靜下來。

*

“中路！”

“回防回防！”

“攔下這一球”

……

第一局，20—25。

第二局，21—23。

還剩下最後兩球，牛島若利發球。

随着裁判一聲長哨結束，一記強烈的重擊響起。

哔—

21—24。

還有一球，還有一球就可以欣賞到及川徹那又脆弱又堅強的可愛表情。

一手撐膝，托着半張臉，山田秋紀緊盯賽場開始期待起來。

“加油！！！”

耳邊突然響起巨大的打氣聲，把山田秋紀吓了一跳，轉頭向身旁的小林繪莉看去。

不知何時，小林繪莉已經站了起來，腰間的衣服也滑落在地上，雙手在嘴邊做成喇叭樣，為了讓自己的加油聲更響更亮，臉的話…

欸，哭了？眼睛和鼻子都已經變得紅紅了，嘴巴緊抿下巴圍出現深皺紋，啊，小林繪莉是真地特别希望北川第一赢啊，為賽場上即将敗北的球員而不甘，又由衷希望他們能奪冠，做到同喜同樂。

但，不過是個社團比賽，投入這樣多的感情真的好嗎？

“砰—”

22—24。

“啊啊啊！”小林繪莉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因為喊得太過激烈，一時脫力，小林繪莉重新跌回椅子上，之後又用一隻手瘋狂拉扯山田秋紀的衣服，一邊指着球場，喊：“看！看！球接起來了，北川第一還沒有輸！”

山田秋紀面無表情沒有笑沒有激動，就隻是靜靜坐在那。

在小林繪莉眼中是這樣的，就像被當場澆了一盆涼水，從頭寒到腳。

“小秋紀—”話還沒說出口。

“砰—”

兩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球場。

22—25。

哨聲響起，白鳥澤勝。

如願以償看到及川徹失敗顔但并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激動的山田秋紀緩緩收回眼神，轉頭看向小林繪莉。

啊，正在把臉埋在膝蓋裡哭。

“看吧，我就說是白鳥澤赢。”

“北川第一輸了，連八強都沒有。”

“果然牛島若利就是厲害啊。”

……

随着比賽的結束，觀衆的議論聲不斷傳來。

嘛，北川第一确實比不過白鳥澤。

“小秋紀。”哭成花臉的小林繪莉擡起頭來問，“你知道我為什麼在和及川徹分手後還是他的排球粉嗎？”

“因為他比賽時閃閃發光？”

“這也是一部分，及川徹和牛島若利是一屆的，從初一開始，算上今天這次已經對決四次了，從來都沒有赢過。”

真不幸啊，山田秋紀不由晃頭憐憫。

“但及川徹每次比賽都沒有放棄，北川第一這支隊伍毫無保留地奮戰到了最後一刻，這已經四次了。”

這話讓山田秋紀頓住，再次看向小林繪莉，剛剛順着臉頰留下的淚水已經被風幹，在臉上留下了一段痕迹，微腫的紅眼睛，一吸一吸的鼻子組成了一個大大的自豪的笑臉。

…好醜。

山田秋紀眼珠微轉将視線重新轉回正在收拾用具準備離場的北川第一，定位到及川徹身上，思緒緩緩放遠。

四次嗎，帝光中學也是四次。

山田秋紀在帝光中學一年級參加過四次競賽，第一永遠是赤司征十郎，雷打不動，山田秋紀和綠間真太郎隻能像奴仆一樣去争奪那諷刺的第二第三寶座。

面對怎麼也無法超越的第一名，和即将失衡的心态，山田秋紀在兩者間做出了選擇，讓自己活得輕松一點，沒關系，無法比較，畢竟自己已經有那麼多東西了不是嗎？

在這樣的自我安慰下，發生了一起嚴重的粉絲尾随事件，盡管山田秋紀對這件事抱着無所謂的心态，但在父母離開東京轉換心情的建議下，和内心深處對赤司征十郎逃避的想法，山田秋紀同意了跟姑姑到宮城縣生活一段時間。

思緒漸漸回收，同樣是四次嗎……

在山田秋紀還在遊神的時候，遠處跑來一個身穿北川第一排球隊服的男生叫住了小林繪莉：“小林桑，可以打擾你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