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覺出自己慫了,失敗的神色一閃而過,他伸手推了李暮雲一把,李暮雲巋然不動,并且就勢擡起一條腿跨在了他身上,他盯着孟回,沉聲審問:“喜歡是吧?”
孟回察覺到危險——但又沒有那麼危險,他心中保留一絲慶幸,于是繼續挑釁:“是啊,喜歡,你也要陪我來嗎?”
李暮雲短促地牽動了下嘴角,好像是笑了:“可以啊,你要求的話。”說着抽出皮帶,對折,視線落在孟回身上,似乎在思考還有哪裡能下手。
正猶豫着,腦海中回想起哥哥跟他說過的“喜歡就是自私占有”的話,加上孟回反複強調說自己樂意這麼玩,心下一狠,揚起手就要抽。孟回吓得雙眼一閉,同時大喊道:“他媽的你抽死我吧!”
李暮雲的皮帶遲遲沒有落下,饒是遲鈍如他,此刻也終于看懂了孟回的自暴自棄。
他彎下腰去,抱了抱孟回,溫柔開口:“你讨厭我嗎?為什麼。”
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輕柔的懷抱,孟回睜開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李暮雲繼續道:“很少有人讨厭我。”
他是真的不解,不明白,他不懂為什麼孟回這麼讨厭他,初次見到孟回,明明是個溫潤得體的人,獨自面對他的時候為什麼又一身尖刺。李暮雲自己很少講道理,他不講道理時,那麼多人愛他,他如今努力對孟回講道理了,這人又那麼煩他——他有心對他不講道理,但是舍不得。他感到了無奈和挫敗。
他隻好長久地擁抱着他。
孟回被李暮雲輕輕擁在懷中,感受到對方克制而沉緩的呼吸,心中的磅礴怒意漸漸消散了。李暮雲抱夠了将他松開,他便把全身舒展,安靜地晾曬身上的傷處。
李暮雲凝視他許久,琢磨他一身的傷痕,琢磨他蒼白涼薄的體膚,琢磨他破罐子破摔的臉面,最後琢磨到他鮮紅的嘴唇上去。
孟回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老看我幹什麼?”
李暮雲彎下身去,将臉貼近他,直勾勾盯着他的嘴唇:“想親你。”
孟回:“......”
李暮雲:“可以嗎?”
孟回:“......”
李暮雲持之以恒:“嗯?”
孟回:“......你現在來問我意見了?跟我裝什麼矜持?咱倆第一次見面不就做過了嗎?”
李暮雲皺眉:“做什麼?”
孟回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表情無辜,于是冷哼一聲:“做/愛啊。第一天就被你幹了,那時候你也沒問啊,現在親個嘴倒要來征求我的同意了?”
李暮雲沒有理會他粗鄙的言辭,反應了一下這句話,随後很認真地回應:“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
孟回:“?”
李暮雲繼續陳述:“我幫你簡單擦了一下身體——因為你一定要洗澡,然後,你在卧室睡,我在客廳睡。”
孟回一聽,如墜迷霧,怎麼可能?明明......明明他記得......
擡頭再看一眼李暮雲,發現他神态安甯,眉眼間透着股天然的坦誠,怎麼都不像撒謊或者玩笑。這小子身上确實有種氣質,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是會讓人忍不住相信。
既然他說沒發生,那就是沒發生?那......
?!
莫非是自己做的夢?
孟回越想越覺得自己很離譜:所以說他剛分手,第一次見到這個陌生的男大學生,就做了一場以他為主角的春夢嗎?以假亂真,讓他記憶猶新的一場春夢?
這個發現讓孟回無地自容,就連看向李暮雲的眼神都不自信了,而就在李暮雲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之後,倒意外覺得很是有趣,因此不打算放過孟回。
“孟老師不會是做夢了吧?”李暮雲這次反應挺機靈,一張口甚至還俏皮地帶了點活人氣。
孟回:“......”
李暮雲:“夢見我了?”
孟回:“......”
李暮雲:“那天是我們第一次認識呢。”
孟回惱羞成怒:“是啊,夢見你了,夢見你幹/我了,怎麼了呢?不讓人做夢?”
還不解氣,繼續輸出:“你也可以做夢啊!你想怎麼做夢都成,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不是說想跟我談戀愛嗎?你去夢裡談吧,随便你怎麼喜歡,随便你怎麼談,我絕不說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