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托·穆迪的臉正在融化,像被雨水沖刷的泥塑。
小巴蒂的金發比記憶中更暗淡,眼下的青黑像是多年未眠的痕迹,那雙瘋狂又明亮的眼睛,依然和當年一樣。
“你生氣了?”他歪着頭,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因為我吓唬了你的小龍?”
假腿掉在地上,露出其下消瘦的腳踝,那裡似乎還留着阿茲卡班鐵鍊的環形疤痕。
“你生氣時睫毛還是會顫。”小巴蒂·克勞奇的聲音從扭曲的面容下滲出,“和以前一樣。”
月光從高窗灑落,照見他脖頸處複方湯劑失效後露出的燒傷。
露西娅娜的魔杖緩緩下移,挑起他松垮的領口:“老巴蒂的奪魂咒沒教會你安分?”
“他教會我的可多了。”小巴蒂突然抓住她手腕,“比如怎麼在鐵鍊鎖着的情況下熬制複方湯劑。”
一摞記憶瓶在架子上叮當作響。
露西娅娜任由他把自己壓向藥櫃,用手輕輕撫上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火焰杯是你做的手腳。”
“黑魔王需要他。”小巴蒂的呼吸噴在她耳畔,帶着蜂蜜酒的甜膩,“就像我需要——”
小巴蒂的吻即将要落下來,露西娅娜将臉側到一邊,躲了過去。
“你哥哥的事……”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我隻是想看看,你會不會為他發火。”
“盧修斯能照顧好自己。”她輕聲說,“但德拉科——”
“是你的底線。”他接話,拇指擦過她的唇,“我知道。”
檀香的氣息在空氣中交織,他的吻落下來,露西娅娜這次沒有躲。
…………
小巴蒂的指尖沿着露西娅娜脊梁的曲線遊走,最後在她鎖骨處輕輕按壓,那裡有道細長的疤痕,是她被貝拉特裡克斯惡咒擦過的痕迹。
“你這裡,”他的虎牙蹭着那道疤,“比從前更敏感了。”
露西娅娜輕輕推開他的腦袋,絲綢襯衣自動沿着手臂攀附而上:“你倒是比從前更啰嗦。”
她彎腰去夠地上的魔法部徽章,金發垂落時掃過小巴蒂手臂上的食死徒标記,“複方湯劑能掩蓋這個?”
“老蝙蝠改良的配方。”小巴蒂拽住她手腕,将人拉回自己懷裡,鼻尖蹭着她耳後的淡香,“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這語氣介于命令和撒嬌之間,露西娅娜想起他賴在魔藥儲藏室非要她陪練昏迷咒的模樣。
露西娅娜用魔杖尖挑起他的下巴:“想讓魔法部發現他們的賽事監督從食死徒床上爬起來?”
綠寶石耳釘在燭火中閃過冷光,“盧克今早剛寄來吼叫信,關于你恐吓他兒子的事。”
小巴蒂突然翻身将她壓進羽毛筆味的沙發墊裡:“我該用鑽心咒還是奪魂咒當教材?”
他模仿着盧修斯的腔調,“'馬爾福家的繼承人不是你的教學道具'——梅林啊,他居然給兒子取名'小龍'!”
露西娅娜的膝蓋頂在他腹部:“你嫉妒。”
“我當然嫉妒!”小巴蒂的瞳孔在黑暗中擴大,複方湯劑殘留讓虹膜泛着不自然的灰藍,他的手又攀上露西娅娜的脖頸,将頭埋在她的胸前,“他有姑姑送定制掃帚,有媽媽給繡名字的手帕——”
“而我媽媽最好的禮物是把自己變成阿茲卡班的囚犯!”
窗外傳來貓頭鷹撲棱翅膀的聲音。
露西娅娜沉默地撫過他的背部、後頸然後是頭頂。
“我得走了。”她最終說,“西弗勒斯的壁爐再過二十分鐘就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