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活過今晚”已完成,主線完成度+10%,目前37%】
這個夜晚過的太快,彈指一揮間,易南在極限追逃中才熱了一個身,兔子女孩們就已經叽叽喳喳地帶着換洗的衣服過來了。
同時飛過來的還有布蘭克夫人的信使,在它撲着黑灰色的翅膀奔向易南的時候——
“噗——”
一隻長挑鎮白的手精準地把它抓住了,烏鴉體型不算小,但路淮的手卻牢牢地把它攏在了掌心,骨節分明的手指霎時陷進烏黑的鴉羽。
把易南看得心上頓時一抽,牙關淺淺地咬了一下。
看來這輩子他這輩子都不用說服大少爺要愛護動物了,可行性太低了,簡稱完全不可能。
烏鴉大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掙脫不得,用孩童般稚嫩的嗓音高調求救:“救命啊公爵大人!!”
路淮輕摁了太陽穴,眉微皺,依易南對他的了解,他可能又嫌吵了。
而且還是非常嫌的那種。
烏鴉叫得凄厲,大少爺充耳不聞,拿過它爪子上卷成一團的羊皮紙,抖開後垂眼開始看。
旁邊站成一排的兔子女孩個個戰戰兢兢低着頭,兩條長長的粉紅耳朵被刺激得豎了起來,正在難以控制地發着抖,手裡還端着胡桃木盤,盤上放着用料講究的絲綢衣袍。
“沒事,你們把東西放下吧。”易南目帶體諒地對她們說了一句。
然後他向路淮伸出一隻手。
平時他請求什麼東西的時候就會露出這副“什麼都能聽你的”柔軟模樣,但語氣中又帶着幾絲堅定:“能把它給我嗎?”
那團羊皮紙是信。
信中,布蘭克夫人對易南的擔憂寫得尤為冗長,剔除七彎八拐的得體用語,這位豹子夫人的指向很明顯,可以總結為三個直白的問題:您還活着嗎?您夫人對你還好嗎?他有沒有把你吃了?
大概這封信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被截胡,路淮像是坐在審判席上的被告,聽了一整串法官對自己的有罪推定,他玩味地笑了笑,散發的冷意卻讓手中的烏鴉徒然住了嘴。
于是易南手伸過來時,他的手微微一擡,剛好錯過,隻是手背碰到了指尖,帶來了一點骨骼的硌感。
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有點難搞定的易南:“.......”
“我問你,”路淮下巴揚起輕微的弧度,俯垂的目光像是帶有重量,他像是把這句話在心裡先磨了幾遍才緩緩吐出,“我對你怎麼樣?”
這是什麼石破天驚的問題?!
易南面無表情地收回手,顯然,其他人受到的驚吓不比他小,兔子女孩們僵硬地站在原地,紅通通的眼睛瞪得老大,而那隻烏鴉大抵是個情緒大于理智的人,這麼多天在布蘭克夫人那裡灌輸的閑言碎語被他一滴不剩地聽進心裡。
即使被人生死攸關地抓着,他也還是悲憤上頭,很沒腦子地來了一句:“您對公爵大人好不好,自己心裡沒點數啊?”
有句話說得好,比神對手更可怕的,是豬隊友。
路淮收緊手,烏鴉立刻蔫了下去,那灰沉的眼睛裡流出了後悔的眼淚。
易南被夾在中間,心想再這麼下去,這個遊戲世界的NPC對路淮這個外鄉人的惡意就要爆棚了。
“你對我很好,隻是在外人面前比較害羞所以不怎麼表達,”易南來回掃視,“但是私下我是能感覺到的。”
【“妻管嚴”,角色演繹度+5%,目前30%】
路淮一點觸動都沒有,并不滿意這個答案,他淡淡說:“我要的是實話,不是為了遊戲的敷衍應付。”
易南像是被幾朵落花輕輕砸了一下頭頂,他怔愣地擡頭,過了一會,他再次坦然地把雙手伸過去:“要個實話而已,難道你要把他當人質?”
路淮眯起眼睛,笑了:“别用激将法,沒用。”
根本沒想那麼多的易南平白得了這麼一個誣告,心态穩定,并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我剛剛說的就是實話,”他保持着捧接的動作,眼神赤誠,“我真的這麼覺得。”
片刻後,路淮緩緩松手,烏鴉落到易南手心,劫後餘生地大喘氣,哪怕他一根毛也沒掉,也用喙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啄了一遍才安心。
嘴裡來來回回念叨的就兩句,一句“吓死了”,一句“好可怕”。
易南是真怕他再說下去就要成為路淮鍋裡的一頓野味湯了,忙捂住他的鳥嘴鑽進了書房,看完信後,提筆飛快地給布蘭克夫人寫了一封“他還活着”“路淮對他很好”“沒有人要吃他”三個問題的解釋信。
對于他說的夜晚怪象,布蘭克夫人隻字未提,隻是在某個不起眼的轉折處,易南注意到她用了一個詞。
——詛咒。
“詛咒?”
路淮可能天生不需要那麼多的睡眠,他堵在塔樓的門口,聽了易南事無巨細的解釋後發出疑問。
廚房裡的青蛙人比平時多了一倍,無他,不怎麼敢出門,就連一向見鬼說鬼話的大主廚都憋住了話頭,窩在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啪嗒!”口吃青蛙冷汗直流,一個手抖把盤裡的魚肉全下了油鍋,結果全糊了。
“......”易南無奈扶額,“要不你們先深吸幾口氣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