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肆野似乎夢到了很早之前他像是旁觀者看到了很小的他被堵在陰暗潮濕的巷子裡。
狹窄的巷子彌漫着一股腐臭的氣味,牆壁上爬滿了綠色的青苔。
身前那幾個孩子滿臉的不屑與嘲諷,其中一個孩子雙手叉腰,肆無忌憚地嘲笑着:“你沒有爸爸,你好慘啊!”話語中滿是幸災樂禍,刺耳的聲音在巷子裡回蕩。
另一個孩子也跟着起哄:“你是私生子,你是沒人要的野孩子,我媽媽說了你是你媽媽偷偷生下來的孩子。”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各種諷刺聲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無情地刺向小小的他。
小時候的他小臉漲得通紅,眼眶裡蓄滿了淚水,身體瑟瑟發抖,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想跑卻感覺天旋地轉。
恍惚間,他看到了那個女人,她眼神中充滿了嫉惡如仇的恨意,正惡狠狠地盯着他。女人穿着一件精緻的大衣,頭發淩亂地披散在肩上,臉上的妝容因為憤怒而顯得格外扭曲。
她伸出手,狠狠掐着他的胳膊,指甲都陷進了他的肉裡,疼得他直咧嘴。“為什麼你要出生!為什麼你媽媽要這樣對我!你和你媽媽一樣都是垃圾。”女人猙獰着面目,聲嘶力竭地吼道。
他拼命地想解釋,想說他媽媽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是垃圾,可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隻能任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緊接着,他又聽到了媽媽那熟悉的咒罵聲。媽媽站在昏暗的房間裡,周圍堆滿了破舊的雜物。她雙手叉腰,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聲地罵着:“你怎麼那麼沒用,你為什麼不去讨他歡心,如果不是你,我還用過這苦日子嗎!”話音剛落,一陣疼痛便席卷而來,媽媽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像是打在他的心上。
他蜷縮在角落裡,身體瑟瑟發抖,感受着這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從那開始他開始打架不服管教,因為他知道沒人會管他保護他了。他不反擊所有人都會欺負他。
他墜如林間,也滿身是刺不羁放縱。
隻到那天小巷子中江知祈不知分寸的闖進來,像年少時遲來的保護,那天他隻看到一團光影中走來的人,他開始想是不是姥姥給他的佛墜派人來拯救他了。
還好他足夠幸運遇見她,她願他與荊棘生長不墜林間。
睡夢驚醒,陳肆野猛地從夢中坐起,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隻覺得渾身無力。他伸手摸了一下額頭,滾燙的觸感讓他意識到自己發燒了。他虛弱地靠在床頭,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還沉浸在那個可怕的夢境之中。
——
明亮的教室裡,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課桌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江知祈坐在座位上,目光在周圍同學間掃過,最後落在了那張空無一人的課桌上。她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轉頭對着旁邊的方陽,輕聲問道:“方陽,陳肆野還沒來嗎?”
方陽正低着頭專注地擺弄着手機。聞言他緩緩從手機中擡起頭來,臉上帶着些許茫然,撓了撓頭說道:“不知道啊,我早上就給他發消息了,發了好幾條呢,到現在都沒回我。你也别着急,之前咱們幾個可經常逃課出去玩,這也不是啥新鮮事兒。”
江知祈微微皺起眉頭,目光緊緊地盯着方陽,認真地問道:“那他這次會不帶你就自己走了嗎?”
方陽聽了這話,像是突然被點醒了一般,猛地一拍腦袋,眼睛瞬間瞪大,一臉懊惱地喊道:“我去,對呀!肆哥竟然不帶我就跑了,太不夠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