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來雲夢院也有些日子,不知爹爹和兄長如何?她看着窗外高高挂起的明月,不由地傷懷。
想起那日墨雲在水中将自己救起,便對這位墨雲師兄多了幾分好奇,自己也在暗處多番觀察,她發現在這青雲山,除了那位淺初師傅和黎師兄,其他同門師兄弟對墨雲似乎都不太友好……
成為魂魄的陳落倒是十分悠然自得,這幾日她如孤魂野鬼般飄蕩在雲夢院,并未将自己變成魂魄的事情放在心上。
一旁的系統終于看不下去了,于是好心提醒道“若你一直是魂魄的形态,說不定哪天便會魂飛魄散。”
……
“那怎麼辦?”陳落扯着系統的脖頸不斷追問。
“自然是回到原文女主的身上。”
夜色已深,四下隻剩下蟲鳴聲和葉安安的呼噜聲,還是得早些歇息,花落伸手放下叉竿關上了窗戶,又吹滅了蠟燭,這才躺在床上。
天色微明,窗外的一點晨光打了進來,空氣中還彌漫着泥土的氣息,是昨夜下了雨的緣故,推開窗戶,煙雨朦胧感撲面而來。
花落早早便起了床。
這一夜是葉安安睡眠最好的夜晚,自從離家以來,不是露宿在荒郊野外,便是在馬車上随便對付一宿,一路上連個客棧都沒有,可真是苦了自己。葉安安伸了個懶腰,緩緩睜開眼,旁邊的床上空無一人,被子倒是被疊的整整齊齊放在一旁。
“花落起這麼早?”葉安安拿起床邊的青衣穿在身上,慢慢走到梳妝台前,看着銅鏡裡蓬頭垢面的自己,十分煩躁,平日裡自己的妝發都是婢女束的,可眼下桌上空蕩蕩的,隻有一條青色的發帶。
葉安安出門也帶了些首飾,可她嫌麻煩,便讓護衛統統帶了回去,如今看着桌上孤零零的發帶犯了難,糾結了許久,葉安安無奈地拿起發帶,将頭發束了起來。
本想着早起練功,花落卻不在屋裡,葉安安本想着出門去尋,剛踏出房門伸個懶腰的功夫,就看見花落躲在一座石山後面,瞧着花落鬼鬼祟祟的模樣十分可疑。于是葉安安蹑手蹑腳地走上前,猛拍花落的肩膀“可是又瞧上了哪位師兄?”
花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險些跌坐在地,她十分惱怒地追上去想給葉安安點教訓,卻不料她面朝自己做了個鬼臉後便跑了。
“葉安安,有能耐就給我站住。”花落氣急敗壞地追了上去。
……
“這女主看着像個戀愛腦……”陳落在一旁飄着,她也蹲了許久,花落已經盯着那墨雲盯了一早上了。
“怎麼能回到女主的身上?”陳落問道。
在一旁手持折扇的系統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陳落看不清系統的臉,但從身形上看,倒是看得出是個男子。
“你不知道?”陳落咬牙切齒道。
花落追了上去,她也不知是何緣由,自此到了青雲山,葉安安時不時就來煩自己,使得她都在沉思自己是不是何時得罪于她。
葉安安回頭見花落追了上來,正不知該往何處躲藏,腳下被石頭一絆,便朝地上摔去。
“小心。”花落想伸手去拉,卻還是沒趕上。
葉安安還來不及反應,迎面便撞上了言子末,葉安安本以為他會扶自己一把,卻不料他一個閃身,恰好躲開了自己。
“你為何不扶本郡主?”葉安安見自己灰塵撲撲的臉十分惱怒,于是厲聲責問。
雲夢院雖不似青雲山其他殿那般宏偉壯觀,卻也出自有名的工匠之手,對院中規劃也算中規中矩,修繕用于弟子居住之地,不免簡陋一些,地上鋪滿石子,路面十分崎岖。一方面是為了鍛煉新入門派的弟子,另一方面是覺得居住之所也不必奢靡。青雲山崇尚的是仙道,身外之物皆可舍去,因此房屋長廊并未修繕的有多好。
聽着葉安安的抱怨,言子末并不理會,他徑直從兩人面前走過,走着走着,卻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對葉安安說道“此處可不是你的郡主府,我為何要遷就你?”
此話一出,葉安安再也忍不了,若不是花落攔着,恐怕此刻兩人當真要刀劍相向了。
“都是同門,不必與他置氣。”花落拉着葉安安的胳膊相勸道。
“言子末,本郡主與你勢不兩立。”看着遠去的人影,葉安安隻能在原地氣的直跺腳。
青厥殿門外,淺初來回踱步着,她今日本想向時羽卿禀明九夢仙鶴之事,可又想到閉關之時,時羽卿吩咐任何事都不要驚擾他,她正準備離開,迎面撞見了若槐生,淺初簡單地行禮便要離開。
倒是若槐生叫住了淺初“此屆弟子中可有一人名喚花落?”
淺初知他可探知過往,也知這萬物結果,便也不驚,隻是平淡地說道“恰好有此人,你可認識?”
若槐生隻是淡淡地搖頭,留下一句“不知”便離去。
若槐生本是一棵千年槐樹,生長于黃泉岸邊,與那八百裡黃泉之地,隻一河之隔。它生長在岸邊時見過對岸的那一朵彼岸花,記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