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響,驚住了屋外喝酒的幾人。
“哥,那女人跑了。”
“還愣着幹嘛?追呀!”
染暗看着遠處逃出來的陳落不禁感歎“這女子倒是有點腦子。”
或許是身上的藥效還未散去,陳落隻覺得頭昏腦脹的,在逃跑的途中四肢也逐漸無力,正當她跌跌撞撞地在密布的叢林中逃命時,身後不斷傳來聲音“站住,再跑就殺了你。”
陳落心想“站住?讓你們抓住我?”實在是沒力氣了,陳落躲在一棵大樹下喘氣“死系統,這花落不是修仙文女主嗎?定會使用法術,快将咒語告訴我。”
四周一片寂靜,陳落想殺了系統的心都有了。隻聽系統不鹹不淡來了句“額,此時花落還未拜入修仙門派,并不會術法。”
……
暗處火光漸漸靠近。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得逃命,我陳落黃花大閨女一個,不能被這些歹人玷污。”陳落用力咬了一口胳膊,疼痛感壓住了眩暈感,她在地上找了根樹枝拿在手中,用樹枝支撐身子,拼盡全力跑了起來。
正當她跑到一處稍微寬闊之地時,就見不遠處的樹上依靠着一個男子,正饒有趣味地盯着自己。
“染暗,原文男三。”系統喜極而泣。
……
“俗套的英雄救美情節……”陳落雖對此行為嗤之以鼻,但此時此刻對自己而言,此人的出現的确是救命稻草。
樹上倚靠着的男子漆黑如墨的發絲在風中飄灑,黑青色發冠束起墨發,臉頰兩側垂落着些許碎發,眼神寒冽無比,一身黑青色玄衣,再配上他那張生冷勿進的冰山臉,倒顯得絕配,無形中多了一絲威嚴,耳間帶有一條流蘇耳飾,耳飾落在衣襟上,手上帶着護具,卻還是遮不住他那衣衫下細長的雙手,此人在暗淡的月色下卻顯得耀眼奪目。
“這男子倒是生的好看……”或許是因為藥物的作用,陳落眼中竟出現了重影。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昏倒的情況下,陳落又使勁掐了自己一下。片刻之後,她才又清醒過來“不好,此人莫非是那群歹人的同夥?”全然忘記了系統說此男子是原文男三的設定。
陳落拼命往後跑,這前有狼後有虎,她真的後悔今日出門了。
染暗見她好像有些害怕,便從樹上一躍而下,負手慢慢向陳落走去,陳落見他步步逼近,連連後退“難道自己今日便要交代在此地……不,你别過來。”
見她這般害怕,染暗連連擺手“我不是壞人。”
推開玄霜殿的門,冷千澤感覺道一股冷意襲來,他不自覺地扯緊衣衫。果不奇然,這下凡間做了一回人,身子竟這般脆弱。
玄霜殿坐落于萬年寒冰之上,不同于雲霧仙境的四季如春,玄霜殿是冷千澤為自己打造的修煉之所。玄霜殿是由寒冰雕琢而成,四處透露出一股冷冽的氣息,宮殿之下的寒冰泉是從山間引下來的泉水,那泉水冰冷刺骨,于常人來說不可入,但對冷千澤來說進入寒冰泉中修煉,早已是家常便飯。隻是他下凡為人的這幾十年光景中,從未修煉,不知身體還能不能适應這冰冷刺骨的泉水。
冷千澤低頭往下看去,湖水清澈見底,在不同角度下折射出的依舊是幽藍色的波光,他試探性地将手放入湖中,冰冷刺骨之感慢慢爬上手臂。
“果然,這水很冰。”本以為冷千澤會感歎一番,卻不想他隻是實事求是地闡述了事實而已。
玄霜殿百裡之内晝夜不分,風雪橫掃,随處刻見的冰霜,地上鋪着的層層白雪,在雪光的照拂下漆黑的天空也逐漸透亮了起來。之所以玄霜殿與雲霧仙境不同,是因為冷千澤自己設下了結界。推窗望去冷風席卷着雪花飛入殿中,冷千澤看着遠處與他這玄霜殿截然不同的景象默默地關上了窗。
千百年了,他還是習慣一個人住。
龍族生性放蕩不羁,處處留情,并不在意真心。可冷千澤不同,他不僅對情不感興趣,他甚至不相信真心。幼時他因為貪玩,便跑出了龍宮,整日被父王管着,他就想出門瞧瞧,去人間看看,看看母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卻因錯信他人,少了一片龍鱗……
冷千澤記得他的母親并非龍族,而是岸上漁民家的女兒,他從未見過母親,隻是聽将他養大的龜爺爺說起。大哥總是嘲笑千澤并非龍族,說他隻是父王和異族生下的野種。
大哥的生母是龍族的公主,也就是上任龍王的女兒,公主高傲,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視母親為眼中釘,她幼時本就與父王定下婚約,父王卻對此十分抗拒,因此有一段時間偷偷離開了龍宮,後來在人間與母親結緣,才生下自己。
公主膝下有三子,大子冷玄生性高傲,從不将他人放在眼裡,最是瞧不上冷千澤。二子冷逸性格冷淡,不與人親近,向來不愛搭理别人。唯有三子冷川言性情溫和,也是三子中待千澤最好之人。龍宮之中除了龜爺爺,三哥便是千澤最親近之人。
……
想來如今在深海中的幾個兄長怕是早已兒孫滿堂了。唯有他這逆子,龍族的叛徒,他人眼中的野種依舊孤生一人。
“可冷千澤,你生來就注定孤身。”冷千澤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松了束發,将外衣褪去,雙腳踏進水中。在水中明顯的肌肉線條若隐若現,散開的墨發随意散落在岩石之上,冷千澤微閉起雙眼,細長的睫毛輕顫,有如振翅待飛的蝶翼。雙腳在入水那刻便化為龍尾,龍尾上的鱗片泛着深藍與碧綠的光澤,在水中肆意的擺動。
冷千澤就這樣在冰冷的水中泡着,似乎刺骨的寒意能抵擋他不再去想其他人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