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單靈根來說,在仙山這樣靈氣充沛的地方,加以心法口訣配合,引氣入體并不是難事。煉氣期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從前,晨起在尚書房跟着夫子學四書五經,下午相約騎射或遊湖,隻是身旁常伴的人從殿下變成了……
謝聞遠偷偷看向認真聽師叔講學的蕭鳳清,将心中那股異樣又按了下去。常理來說,以前他與五公主接觸不多,剛開始看相貌會誤當成殿下,如今朝夕相處也該将二人區分明白了。
但他卻越來越恍惚,總會覺得自己身邊的人是殿下。若抛開身上的羅裙和聲音,他真的會以為殿下還活着。
懷疑的種子在心中種下,并不會随着一次次按下而消失,其根系隻會越紮越深。蕭鳳清感覺謝聞遠似乎有些躲着自己,卻怎麼也想不出緣由。
他想問問謝聞遠,每當要開口時謝聞遠也總是一副認真修煉不欲分心的樣子,原本要問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到半年,同時入門的七人均先後築基成功,期間蕭鳳清也收到過幾封書信,兩封來自皇後,問他近來有沒有吃飽穿暖,獨自在外可還适應;
一封來自大皇子,說父皇母後思念女兒,問他何時歸家;
還有一封來自蕭月明,問的是下一步他如何安排。
他将自己在仙門中的見聞細緻寫了寫,又将另三封書信一并寄回給蕭月明,讓她寫了回信後再由自己送回京城。
反觀謝聞遠,自他離開京城後謝府便杳無音訊,似乎徹底把他抛到了腦後,當謝家不再有這個二少爺了。
謝聞遠早預料到如此,倒也沒幾分失落,也不願與蕭鳳清多接觸,總怕自己會将他當作殿下,于是一門心思全撲在了修煉上,最終竟是七人裡第一個築基成功的,比蕭鳳清還要早上一月餘。
謝聞遠築基後便可跟着安珏學習劍法,蕭鳳清早在剛入門時便私下求了大長老座下的師兄幫忙鍛造了一把佩劍,劍上還鑲嵌了一枚木屬性靈核。
為了這把佩劍,他幾乎掏空了自己這幾個月以來省吃儉用攢下的靈石,還給那器修師兄打了張欠條,最終順利在謝聞遠築基成功時将劍送給了他。
謝聞遠接過劍的時候還有些懵,擡頭看向蕭鳳清問:“你給我鍛了劍,自己怎麼辦?”
“我還沒築基,現在急什麼?”蕭鳳清看他這樣子心情頗好,實在沒忍住在他頭上揉了兩把,不出所料引起了謝聞遠的抗議:“怎麼說名義上我也是師兄,不能總這麼……”
“知道了知道了,師~兄~”蕭鳳清故意用從前蕭月明叫皇兄時那九曲十八彎的語氣叫他,臊得謝聞遠耳根子通紅。
“你跟着大師兄好好修煉,可不許埋沒了我特意求人給你鍛的劍。”蕭鳳清見他這樣子有趣得緊,揪揪他的耳朵說。
很快蕭鳳清也順利築基,卻并不急着找器修們幫忙鍛劍,他記得不久後會有一個僅限築基期弟子能進去的秘境。
異世之人曾從那秘境中尋到一把适合冰靈根使用的寶劍,那劍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在經過重新鍛造淬煉後成了一把神兵,是日後幫助異世之人功成名就的利器。
故而,他随便找安珏要了把用不上的舊鐵劍,每日跟着一起練習劍法。安珏勸他好歹去選一把成品劍用,對于劍修而言武器趁手程度也極大影響了發揮出的實力。
一把毫無靈氣的舊鐵劍雖然不影響他學習劍式,但在進入秘境之前還是應該換一換。
“你靈石若是不夠,我可以先借你些,都是自家師兄妹,不必跟師兄客氣。”安珏說,“雖然築基秘境沒什麼危險,但偶爾也會有一兩隻金丹期妖獸出沒,萬一讓你遇上了,這鐵劍承受不住靈力說斷就斷,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大師兄不必擔心,我心裡有數。”蕭鳳清回答。見他固執,安珏也不多勸,隻是默默收拾出一個儲物袋,裡面塞上了不少他攢下來的丹藥和符箓,然後将儲物袋交給了看起來還算靠譜的謝聞遠保管,叫他進了秘境以後多看顧這位膽大包天的師妹。
臨行那日,安珏送兩人搭乘前往秘境的飛舟,來來回回囑咐了好幾遍不要與同門走散,遇到金丹妖獸能躲則躲,不要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去等等。
兩人一同踏上仙舟,頓時吸引來不少目光——主要是對着蕭鳳清的。
如今他已經能熟練利用妝容模糊自己臉上的幾分男相,加之身上穿着女修統一的羅裙束起馬尾,瞧着就是個帶幾分英氣的漂亮女修,隻是身形高挑了些,襯得站在身側的謝聞遠都嬌小了幾分。
仙舟之上除了華陽宗的弟子外,還有仙山上的其他幾個宗門的弟子一同前往,到了目的地後人就更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