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耀跟失控的喇叭一樣,“怎麼?殿下,你可别吓我,不過是幾日不見,你怎麼跟撞見了鬼似的,跟換了人一樣。”
姜碩倒是從容,除了沈顔殊跟前,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很平靜,“同知大人,到底是我變化大,還是你見識少?”
賀子耀:“...”
算你會罵人。
這麼一鬧倒是勾起來賀子耀的好奇心,“所以到底是誰敢在你的眼皮子地下把人放走,你身邊還有左陰侯的人?”
“不是。”姜碩想炫耀自家小姑娘,但是又不舍得說更多的細節,“是個聰明的人。”
賀子耀:“...”
救命啊,這地方是不是有魔法!
姜碩不再提,他走向柴房,賀子耀也跟着他過去,姜碩拿走塞在賀子韌嘴巴裡面的布料,就被劈頭蓋臉的一頓輸出,“賀子耀,我可是你的長兄,你這個不忠不義不孝的人你敢抓我!”
賀子耀神色鎮定從容,好似被罵的不是他,他理都沒有理會,側頭看向姜碩,“人我明日待會京都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嗎?”
“姜碩,你敢把我交給他,侯爺不會放過你的!”
姜碩也無視他,“同知大人,做好大義滅親的準備了嗎?”
賀子耀在被各種咒罵的背影音中神态自若道,“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賀子韌仿佛被抽掉筋骨般地倒在地上,他聲嘶力竭,“賀子耀,你敢殺我,我是中冒府府的長子。”
賀子耀不再看他,轉身走過去。
姜碩嗤一聲,轉身也要走,突然賀子韌跟想起什麼似的嘲諷地大笑起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張狂,“姜碩,你要殺我是嗎,你了不起,你可知道是誰放走了我嗎,你養的小美人啊,哈哈哈。”
姜碩站定腳步。
剛剛還神态自若的賀子耀瞪大眼睛,他仿佛是被捏住了命脈的大公雞,伸長了脖子要去夠後面的八卦,看的旁邊的傳使目瞪口呆。
還沒等他們兩人有多餘反應,裡面砰的一聲發出爆響,
賀子耀還沒有反應過來,砰的一聲,渾身是血的賀子韌被扔出來,狠狠砸在小院的樹上,然後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賀子韌奄奄一息,他滿臉都是恐懼,本能的求生讓他伸出手,“救救....”
姜碩從柴房走出來,他天青色錦袍沾了許多血迹,面容冷漠,白皙臉上也飛濺了血迹,看起來觸目驚心,活像是從地域走出來的閻王。
賀子耀看的一震。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姜碩這樣,當初他們在祈北守城,陷入包圍城門将破的絕望時候,他見過姜碩這副地獄閻王的模樣,提着刀不知疲倦不懂生死的殺人。
這是第二次。
賀子耀都不敢輕易上前,“殿下。”
姜碩充耳不聞,徑直走向賀子韌,浴血刀沾了血,随着他的步伐一滴一滴往下流血,賀子耀的心也跟着顫抖。
浴血刀已經抵住了賀子韌的咽喉。
“救我...”
賀子耀在緊急關頭一把握住了刀口,浴血刀刺破賀子耀的手掌,鮮血直流。
“殿下。”賀子耀聲嘶力竭。
姜碩沒松手,眼神駭人盯着賀子韌,“你哪那隻手碰過她?”
賀子耀顫顫巍巍求饒,“我沒有碰她,真的沒有,她就是給我松綁,我沒有..”
浴血刀蓦然被抽出,賀子耀顧不上流血的手,從傳使手裡接過劍鞘,一橫去逼退姜碩,姜碩絲毫未退,浴血刀砍在劍鞘上發出尖銳的聲音。
姜碩目光如同野獸,駭人,動人心魄,“賀子耀,讓開,他今日必須死。”
賀子耀不退,大聲道,“殿下,賀子韌如論何罪,都要押回京都受審,此事陛下已經知曉,如今你私自殺了他,有麻煩的是你。”
“他今日必須死。”姜碩說。
兩人誰也不退,在院中眨眼便過了數招。
突然,一道驚詫的女聲傳來,“溫從。”
姜碩眼神松動,順着目光看過去,沈顔殊不知何時來的,站在後院門口美好的如同一幅畫,她表情驚訝,有惶恐有驚詫。
姜碩即使收了手,表情頓時無措,仿佛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手裡的浴血刀還在滴血,他下意識把刀扔在地上,還用袖子踩了踩臉上的血,這才看再次看向沈顔殊。
賀子耀看向沈顔殊,他心裡松了一口氣,看向癱坐在地的賀子韌。
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