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如同細碎的金色綢緞,悄悄溜進洞府,輕輕拂過淺眠中的人,喚醒了他沉睡的靈魂。
天踦爵緩緩掀開眼簾,從桌上支撐着起身,鼻端萦繞着一股清新淡雅的梅香,他有些木然地望向洞外。
洞外是茫茫的雪,山間是片片的梅。
是雪晴坊。
夢嗎?
未免也太過于真切,彷如身臨其境……
久久回不了神。
少年終于緩緩起身,走出山洞,踏着皚皚白雪,行至一株梅花面前。他凝視着那綻放的梅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羅浮山……
她曾說帶自己去過……
天踦爵心中暗自思量,卻找不到答案。
“天踦。”
身後女聲涓涓,如春日時山間細流緩緩淌過心口。
天踦爵回首。
夢中一會,此番再看。她一身白衣細絨蓬松,宛若天上雲朵,間着薄霧暮藍色煙紗,風鬟霧鬓,雪發傾瀉而下,别着珠花簪,眼眉之間嵌着明月般的珍珠花钿,閃爍着柔和的光芒。
柳目半彎藏天宇,朱唇一顆點櫻桃。
俨然便是碧水寒潭之上那出塵如仙,美麗清雅,高貴絕俗的仙子。
虛實交織之際,誰人恍惚了記憶,迷蒙了雙眼,跌入幻夢漩渦,辨不清假與真。
“天踦在想何事如此認真?”姑娘見他許久不作言語,便問。
天踦爵回過神,同她道:“吾想去一趟羅浮山。”
他身後,是那連綿不絕的雪山,宛如一片浩瀚無垠的銀色瀚海,廣袤無垠,波光粼粼。一道道璀璨的光芒自天際悠然灑落,輕輕拂過雪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又映照在他那颀長清癯的身軀上,為他披上了一層神秘而聖潔的光輝。他靜默不語,宛如一座雕像,與雪山融為一體。
“羅浮山的路吾知曉,可與你同去。”
少年聽着她發話,總覺得自己還未完全清醒,頓了好一會,才說:“吾以為你會問吾緣由。”
“天踦做事有自己的原因,多問無益。”霁無瑕解釋,随即笑道,“不過一個傷員出行總要有人陪同照顧。”
“哈……”天踦爵也笑起來,“倒很合理。那這一路多勞費心了。”
“好說。”
收拾了些物件,緩步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