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悠然,宛若細水長流,輕輕拂過心田,留下一片甯靜與祥和。柔婉的歲月畫卷中,以一顆不染塵埃的素心,獨立于時光之漩渦,靜觀流年如織,輕風徐來,悄無聲息間,攜着滿徑幽芳,悠然鋪展于世間。
暗香浮動,絲絲縷縷,纏繞于周身,恍若古卷中逸出的墨香,清雅而不失韻味,引領着其中的人步入一片閑适之境。往昔的浮華與喧嚣,皆随風遠去,唯餘眼前這片素白,靜谧而深遠,讓心靈得以真正的栖息。
此情此景,前所未有地激發起心中那份對恬靜生活的渴望,願得半日之閑,恍若黃粱一夢,讓靈魂得以超脫塵世的束縛,盡享這份難得的悠然與自在。
霁無瑕靜坐其間,她溫婉如水地靜靜凝視着身旁的少年。他閉目凝神,正運功調息,療傷之中透露出一種不屈的意志與堅韌。四周,時光仿佛凝固,唯餘兩人的呼吸與心跳,交織成世間最動人的旋律。
甯靜的帷幕下,一抹不易察覺的哀愁與遺憾悄然潛藏,如同冬日裡細碎的落梅,輕輕觸碰着霁無瑕心底那片最為柔軟之地。她暗自輕歎,若非命運弄人,緻使自身内力盡失,她定能并肩天踦爵,共赴風雨,而非此刻這般,隻能袖手旁觀,心中滿溢着無能為力的苦澀。
在這份複雜情感的交織中,另一份訝異亦在心頭悄然滋生。天踦爵當日所受之傷,深可見骨,卻能在如此短暫的光陰裡,展現出如此驚人的恢複力,實屬罕見。這不禁讓她暗自揣測,他的内力之深,定非池中之物,然其平日裡的内斂與低調,卻又讓人難以窺其全貌,仿佛他的大部分元功都被刻意封存,至于這封印是出自他手,還是另有高人相助,便成了一樁未解之謎。
或許,天踦爵真正的内力與自己往昔相比,尚顯淺薄,但即便是這保守估計下的功力,亦非尋常人所能企及,需得數十載苦修方能成就。如此想來,他若非是天生的武學奇才,便定有非凡的際遇,方能鑄就今日之成就。
“咳咳……”正當霁無瑕沉浸于思緒萬千之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天踦爵驟然間的幾聲輕咳,如同春風中的一聲驚雷,瞬間将她的注意力拉回了現實。
“天踦!”見他嘴角溢出一抹殷紅,霁無瑕心中頓時慌亂,驚呼出聲,眼中滿是關切與憂慮,“這血……”
天踦爵緩緩睜開眼,望着眼前因自己而焦慮不安的女子,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輕啟薄唇,本想再次以“姑娘”相稱,卻又覺不妥,随即改口道:“無瑕……”
“吾沒事,别擔心。”少年語畢,指尖輕觸嘴角,一抹殷紅随之消散于指間,他微笑着,欲以此舉安撫她心中的波瀾,“一點點穢血而已,久久積壓内中無益,是以吾運功排出,如此更有益于恢複。”
“穢血?”霁無瑕聞言,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卻也未多加追問,隻是靜靜地聆聽着。
“嗯,”天踦爵輕輕點頭,繼續解釋道,“再過不久,吾之傷勢應可痊愈。”
霁無瑕聞言,心中大石終落,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綻放出一抹明媚如春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明媚而溫暖。
“太好了。”她輕聲說道。
這一句“太好”,既是感慨于天踦爵傷勢有望好轉,也是對自己長久以來緊繃心弦的釋放。她并未深究天踦爵話語中的真假,隻因她相信,他既如此說,便定有他的道理。
而在少年看來,此刻美人眼中那光亮瑩瑩,就好似天上辰星,雖不似日月那般奪目,卻照樣閃灼,點點璀璨,動人心弦,能真切感受到的,是她由衷的歡喜。
“無瑕……”怔然間,天踦爵輕輕地喊她。
霁無瑕恍若從夢中驚醒,輕聲應道:“嗯?”那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天踦爵望着她,心中湧起一股情不自禁:“待傷愈,天踦便可以與你一同去嘗遍天下美食,看盡世間繁花。”
但話一出口,他心中便生出一絲懊悔。并非不願履行此諾,而是深知世事無常,未來之事難以預料。然而,面對霁無瑕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沖動一回。
不枉信任,之前說的确是句句屬實,唯有這一句,實際上也不知自己能否有時間做到。
霁無瑕聞言,心中亦是五味雜陳。前路雖渺茫,但她卻選擇相信他,相信這份突如其來的承諾背後所蘊含的真摯情感。她迎着他的目光,輕輕點頭,應下了這份或許難以實現的約定。
或許最終實現與否,對于當前兩人來說并不是那麼重要,隻因此刻令人忻悅而動心的,不過是眼神間與話語中的真實心意。
或許,生病之人皆有些許任性潛藏,于不經意間顯露無遺。此刻的霁無瑕,面對天踦爵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心中不禁泛起漣漪,難以言喻。前一刻,他還嘴角挂血,神色凄然,仿佛一陣風便能将他吹散;轉瞬間,卻已精神煥發,手持梅枝,邀她共赴劍舞之約。
“凝神來,藏龍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