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月藏鋒也說道:“幸有天官臨危一助,否則不隻月藏鋒命休,破鴻濛之舉亦将功虧一篑也。”
“此反撲力量之雄,前所未見,不知鬼師那邊是否安好……”緞君衡心中仍略感不安。
疑問未已,但見天際餘氣中,突現緝仲虛影,化縷縷青光,消散于大地。
“啊……”月藏鋒見此,心中一撼,“是鬼師!”急急上前,伸出手去,卻什麼也抓不住。
“鬼師為兩境大義,殉身于鴻濛之中了……”緞君衡握緊了拳,須臾,仍是先按下了心中哀恸,沉聲道,“吾須先回中陰界禀報結果,其餘各位勞煩月大人代為緻謝了,暫别。”言畢,轉身離去。
劍布衣背着昏迷的樓至韋馱出現,對衆人道:“天之佛受了重創,須先為他延醫。”
“嗯。”
衆人點頭應允,随後各自離去。瘅邪尊者現身,将地上遺留之物拾起,眼中閃過一絲深思之色。
一步一蹒跚,鮮血自傷口滴落,化作馝馞薄霧,彌漫出腥香之氣,仿佛朵朵血蓮悄然駐足。手中緊握的樹枝劃過黃沙,一路上的血迹被悄然掩蓋,天官賜福身負重傷,卻依然緩緩前行……
經過一番巧妙布局,成功将瘅邪尊者引入山洞之後,天官賜福已無力再支撐,隻得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迅速撤離。
然而,途中突遇銀竹叢生,水霧缭繞,宛如仙境。但在這般泥濘的路上,負傷之人行走起來卻是步履維艱。冰冷的苦雨打濕了衣裳,使得前行的道路愈發艱難。視線逐漸模糊,耳邊似乎隐隐傳來銳鳴聲,心跳也無端加速,劇烈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在暈眩之中,天官賜福的意識仿佛堕入了無盡深淵……
霁無瑕二人欲往羅浮山去,不料行至中途,忽現一道異光徐徐劃過夜空。
另一邊,霁無瑕與同伴欲往羅浮山而去,行至中途,忽見一道異光劃破夜空,緩緩降落。霁無瑕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那道光芒似乎離她越來越近。在疑惑間,隻見光芒最終着落于前方的荒林之中。
眼見白光沖天而起,似是受到某種莫名的牽引,霁無瑕心中一震,未及深思,身體已先于意識行動起來。“霁姐姐!”殊十二反應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身邊的藍白身影瞬間朝着荒林的方向掠去。
“十二,吾去去便回。”霁無瑕出聲安撫,卻未回頭,腳下步伐更加急促。雖然一道光芒本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但霁無瑕卻總覺得有些異樣,心底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催促着她必須立即行動。
在這如堕雲霧般的情境中,霁無瑕的内心卻異常堅定。無論前方是何物,前往一觀便可知曉!于是,她孤身踏入荒林深處,緩步尋覓間,驚見一處灌木叢中點點熒光環繞,葉片之下,隐隐可見人的輪廓。
“嗯?”
霁無瑕輕手輕腳地撥開那些早已被外力破壞得七零八落的殘枝散葉,靠近那人仔細一觀,不覺詫異。那人竟與尋常百姓家中或廟堂之上供奉的财神爺頗為相似,一身戲服雖已沾染了斑斑血迹,但仍舊能依稀辨出原本的金黃本色。
霁無瑕不再多想其他,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然而,心中卻湧起一陣莫名的狐疑。
此刻明明晴空萬裡,但此人周身卻濕冷異常,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一般。若說是夜間霧氣所緻,但環顧四周環境,亦是幹燥無比,并無任何水氣移動的迹象。如此反常之狀,更讓霁無瑕确信,此人定與方才那道異象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霁無瑕正自思索間,手指不慎觸碰到那人的帽沿。隻聽一聲輕響,财神爺頭上的文武冠竟脫落下來,露出了一頭銀白如雪的發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霁無瑕微微一愣,目光下移,又注意到了那人臉上戴着的那副面具。那面具上的胡須是黑色的,與那一頭銀白長發尤為相悖,看上去頗為怪異。然而,這份怪異之中,卻又隐隐透出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霁無瑕不禁生出了幾分好奇之心。
此人究竟是何來曆?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荒林之中,還穿着如此奇特的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