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不聽話啊。”背後的吉良吉影悠悠來了這麼一句,我吓了一跳,生怕他馬上把我炸成煙花。
他又歎了口氣,把我抱了起來。
“你最近怎麼總歎氣來歎氣去的?”我心虛的說:“我也沒那麼不乖吧?而且我會做家務,吃的不多,長得又可愛。”
“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吉影撇了我一眼,又回答我道:“誰知道呢?也許是我這個年輕的兄長想要尋求一點個人空間了。”
我裝作沒聽到。
“你看的哪塊墓碑啊?”我湊過去,用無辜小鹿般的神情望着他。
他抱着我走到那座墓前,比起其他常新上供的墓碑,它明顯有些荒蕪,但中央那簇白花被擺出了莊肅的感覺。
無論是花瓣和枝葉,都偏于整齊,位置也恰巧在中心。
我悟了看向他:“你是不是帶量尺了?”
他沒有回答我。
兄長的強迫症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甚是憂心啊。
“雪奈…”他輕掐起我的臉:“你還記得這個人嗎?”
誰?我望向他,又望向這塊墓,手隻觸碰到冰冷的澀感。
“我應該記得這個人嗎?”
這塊墓碑也無文字,空碑讓我怎麼去記得?
他笑了笑,說了句好吧。
他抱着我漸漸偏離那塊墓碑,我抱着他的脖子,看着那束百合在空氣中無聲的爆炸了。
炸的墓碑一點都沒留下。
“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這樣說不定我能活到九十九。”
“你還真是很會倒打一耙啊,是誰含辛茹苦的天天給你做飯?你讓我省點心,說不定我能活到九十九。”他同我争論起來。
你享年三十三歲。
我在心裡說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我拿着指甲剪,假裝沒看見他欲言又止的神色。
大概是剪下弧度不夠整齊、完全錯了、還有亂飛在地上,他似乎身體都開始顫抖。
哦呼,這也太好笑了吧,我憋的很辛苦。
“如何?”剪完指甲後,我問他。
“…還不錯。”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都神色恍惚。
等我假裝自己回了房間,又折回走廊偷偷瞧他。
桌上放着玻璃瓶和刷子,他正跪在地闆上,一手持着鏟子,一手持着鑷子,将掉落在地闆上的指甲聚攏,又用酒精清洗,開始用尺子測量,本子記錄,卻因為弧度不整齊的緣故有些顫抖。
噗嗤。噗嗤。
也太好笑了吧。
我背着書包走出來,蹭蹭蹭的去上學了。
“我出門了!”
“一路平安。”他背對着我說。
在學校,對着一群蘿蔔頭,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對面那個叫鈴木愛的漂亮女生,以前還讓全班同學孤立過我。
但面對一群小蘿蔔頭的孤立,實在讓人激不起任何反叛的興趣。
隻是,她們最近似乎有了新的孤立對象。
我瞧了瞧窗邊流瀉的粉發,桌上塗滿了“你去死”“趕緊消失”“婊.子”。
她的胳膊,似乎輕而易舉就能折碎。
放學,我收好背包,準備自己回家。
在門口,卻看見鈴木太太同吉良吉影談笑風生。
“原來吉良先生是來接自己的妹妹嗎?”
“說起來我家女兒,同吉良先生的妹妹是同學呢。”我注意到鈴木太太的手不錯,指甲上的水鑽 bingbing 的閃,我沉下臉。
“哦?那麼我的妹妹在學校如何?”
“不怎麼樣呢,性格差勁極了!一天天也不知道腦子在想什麼,還把我的娃娃弄壞了,也不和其他小朋友玩……”鈴木愛充滿惡意:“我為你有這樣的妹妹而感到遺憾。”
“你怎麼說話的!快道歉!”鈴木太太一臉歉意。
吉良吉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走過來,掃過鈴木愛的時候翻了個白眼:“你怎麼過來了?今天很閑?”
他似乎極為頭痛的向我伸手,一路上欲言又止。
“你這個快要便秘的樣子還要保持多久?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他摸了摸我的頭:“雪奈要是不喜歡交朋友,就不交;要是不喜歡上學,就不上。”
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極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沒犯病吧?不上學你教我?”
“可以。”
“不了,我愛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