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後的春日某時,碧遊村食堂内。
臨近午飯時刻,傅蓉和劉五魁在準備食材,水流聲和剁菜刀聲不曾停息。
擇了、洗了食材後,閑來無事的劉五魁站在一旁,欣賞着傅蓉高超的技術。隻見傅蓉手起刀落,蘿蔔瞬間被道道劍氣切成厚度均勻的薄片。
劉五魁問道:“蓉姐,你來得比我早,問你個事兒啊。
你覺得教主和小美姐怎麼樣?”
傅蓉轉而操刀慢慢切着,顯然是分心到了聊天上,她瞥了劉五魁一眼,有些不懷好意地說:“五魁兒,有話直說吧。”
“嘿嘿,你看他倆……什麼關系呀?”一邊說着,劉五魁還彎起兩根大拇指互觸,代表興奮的紅暈爬上小麥色的臉龐。
傅蓉來了興緻,斷定地說:“雖然教主沒說,但我覺得他倆肯定有意思!”
劉五魁點頭贊同,其實不止是她們,其他人也這麼認為。且看平日裡聞人美與誰相處時間最長、與誰最親密、誰被她提起次數最多便知道了。
傅蓉回想起躲債的日子,那時哈日查蓋突然上門,他壯碩的身軀和頗具壓迫感的氣勢,讓她誤以為也是讨債的,二人還過了幾招。
道清原委後傅蓉随哈日查蓋來到碧遊村,當落日的最後一點餘迹消退、第一顆星星開始閃爍時,二人在馬仙洪住宅外下了車。
行車途中看到了村民相伴而行,數間房舍升起股股炊煙,如花們砌牆建房等諸多場景,傅蓉由此堅定了留在這裡的決心。
哈日查蓋先是敲門,幾秒後一聲年輕男人聲的“進”從裡面傳來,二人推門而進,廳堂一片昏暗,他們循着亮光推開那扇有人在内的門。
映入傅蓉眼簾的是兩個人,兩個緊貼在一起,舉止親密的人。
他們坐在椅子上,淺色長發的男人一手攬過女人的脖子,穿過後頸,手腕彎曲使得長而直的手指托着她的下颌骨,一隻小臂墊在她胸膛,手握紅色細筆鋒的筆刷在她唇上描畫。
由于隔着些許距離,從傅蓉的角度隻能看到那女人未被遮擋的一角,那隻看向他們的黑色眼眸像蒙上一層藍色紗面那般朦胧。
想來這男人就是村長了,傅蓉帶着疑問腹诽道。
“那五魁兒你對他們的印象是什麼?”傅蓉問。
劉五魁眼珠滴溜溜靈動地轉動着,回憶着說:“我嘛……”
那是個在外打工的爸媽難得都在家的周末,午後和煦的陽光令吃飽喝足的兄妹二人忍不住犯懶。
就在下午,兩男一女來到他們家,即五魁後來知道姓名的馬仙洪、聞人美和郭亮。
他們和爸媽說了很久,中間過程五魁沒聽見,總之結果就是她爸媽一邊叫着“大師”,一邊把兄妹二人往前推。
兩天後,他們再度登門,帶着兄妹二人先采購物資,再告别父母回碧遊村。而在逛街途中最讓五魁兒記憶深刻的便是那些路人的眼神,那些聚焦在村長二人身上的或詫異或驚豔的目光。
他們均一襲白衣,公園老人的練功服穿在他們身上格外飒爽,不過受目光洗禮最多的還得是那位九成時間都在沉默的美人。
在五魁這個鄉村少女眼中,最漂亮的要數電視裡的演員,身材最美的要數那些張貼在商鋪牆面上的内衣廣告裡的模特,膚白柔美,秾纖合度。
細看她身邊這位,沒有缺點的白皙光潔的面龐,面若春桃卻淡若冰霜,那黑亮的及腰長發也是一絕,陽光照耀下五彩斑斓的微小光點隐約在其上跳動。
和街上的普通人比起來,就像濁泥與清露,芥草與飛花,雖無尊卑之分,可那股幹淨透徹的氣息是藏不住的,好比永在上空不染塵埃的彩雲。
畫面回到現在。
熱油燒灼着青紅,鍋鏟不斷翻動,噴香的菜肴又一次被劍氣高手輕而易舉地完成了。
食堂的飯向來是按時完成,拿取随意,所以傅蓉二人盛好了飯菜便吃了起來。
“叮——”不一會兒,12點整就到了,五魁的電子腕表又一次準點報時。二人先是一頓,然後默契地轉頭看向食堂門口,果然一抹白色身影正緩緩走來,那人便是按時取餐的聞人美。
二人正要問好,可良好的視力使二人隔着距離便看清了她用紗布和口罩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于是放下餐具後均驚詫地詢問詳情。
“你…你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很嚴重。”傅蓉沒說出自己的猜測,因為此時的她對聞人美的情緒并不了解,沒把握自己的話語是否會戳到痛處,從而起到反作用。
五魁兒則緊皺着眉頭不語。
“昨晚和村長實驗了最新型的如花,受了傷,沒什麼大礙。”聞人美安慰着兩位朋友,不緊不慢地打開飯盒,盛好飯菜,和二人一起坐下。
見二人臉上的擔憂之色仍在,她用活潑的語氣說着:“放心,三天後就完全好了,到時候你們就來檢驗成果吧~”
“好吧,你沒事就好。”傅蓉道,一隻手擡起拍了拍聞人美被紗布包裹的手掌。劉五魁緊跟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