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會死。”馬仙洪說。

盡管在曲彤和村民看來，馬仙洪是個熱心大方、待人溫和的人物，但經曆了諸多事件，血性見長的他亦如姐姐一般不會放任不知來曆的東西在身邊。

靈魂又如何，不還是被拘靈遣将套着脖子。他這般想着。

“鋒芒太盛，取得信任最重要，現在暗處還有人盯着你，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死。”系統提醒道。

聞人美暗中掃視一周，沒發現任何異常。

“左邊牆上那個蟲子就是。”又是系統的提醒。

凡人世界有這般操作，有趣。聞人美驚歎。

于是她将從免費獲取的首份積分禮包中的情報在心中總和了一下，一句一句地應付他的提問。

好在他的問題在情報裡都有，不至于自己推測胡說。

當他不再質疑，已對她有了信任後，聞人美帶着幾分笑意，說：“我還記得你磨着零件說：‘哪怕再小的零件，不看見那道光，你絕不撒手。’”

她試着擡起手臂，扭動着人偶的關節，緩緩做出擡臂、握拳的動作，聽到系統“+10”的提示音，被靈光覆蓋的人偶眼眸裡閃過一絲愉悅。

帶着些許忐忑與期待，馬仙洪抛出一早便想說的問題：“除了這些你還記得什麼？”

“比如？”

“十多年前我們搬家，爺爺被害之後的事情......”

聞人美擡頭直視着他，系統給的情報裡并沒有這些，馬仙洪這麼問想必也是糾結于此。但謊言難免會被戳穿，倒不如話不說全，留個餘地。

她說：“我沒有那段記憶。”

果然。馬仙洪期望後又失望，他便是因為失去了那段記憶，才選擇制造修身爐來修複記憶。

“如果你可以附到人偶上，為什麼之前我造其他機關人偶時你不出現？”為什麼不出現，唯一的源自我過去時光的你。

在他眼中，記憶中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孔與人偶重合，仿佛木愣的人偶也靈動起來，她說：“我隻覺得這具身體很适合我，像是量身打造的。”

馬仙洪輕笑一聲，這個人偶本就是如花做多了膩了後，以她為原型創作的新型機關人偶，兼顧了白偶的戰鬥能力。

“其實這些年我醒過幾次，自從你家裡遇害後，我就被收了起來，也沒能力再出來了。”

一時間似乎無話可說了，沉默像霧氣一般彌漫，直到馬仙洪的手機鈴聲響起。

曲彤帶着耳機，看着監控裡兩人的對話，表情冷漠。

當年的事情她很清楚，那個木雕根本沒出現在她視線裡，若說改變記憶，她不覺得這個女人能接觸到馬家以外的人。這樣一來，她在撒謊。

曲彤撥通馬仙洪的電話，兩分鐘後二人坐在了一起。

“仙洪，關于那個人，你有什麼打算？”

他說：“我想把她留在身邊，可能她真的在過去就存在了，我不想再失去過去的記憶。”

“如果她會害你呢？”曲彤垂眸，午間明媚的陽光映進眼眸，卻消減不了她的戒備。

“我剛才試過了，她的靈魂不像全真的出陽神那樣攻擊他人靈魂，她好像隻是一個虛無的靈體。而且她隻能附着在無意識的人形物件上，這些東西經我手出，自然受我控制，她傷不了我。”

“......既然喜歡，就留着吧。”

曲彤看着馬仙洪歡喜的樣子，無奈道。

她縱容這個心思仍像少年般熱血激揚的男人去尋找往昔的回憶，她知道這不應該，這會影響她的計劃。

她知道那個女人來曆不明，滿口謊話，是個未知數，但曲彤還是沒有立刻毀掉她。

誰讓他是她的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