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世界存在異能力,但從物件裡産生靈體終究有些駭人聽聞,所以接下來你要打磨好應對外人的話術,并以碧遊村和馬仙洪為跳闆,結識更多特殊人物。
最後一點:此世界乃人為創造,與話本同理。”
說完最後這句話後,系統便隐去音聲,不再言語。偌大無邊的純白空間裡隻剩下沉默不語的自己,聞人美思考着系統留下的諸多線索。
依照系統的說法,既然此世界等同于話本,那麼二者之間便有相同之處。
比如說世界的搭構,全知全貌地真實構建一個囊括所有人、所有物種、所有地點的大世界的工作量相對于個人來說,是堪比登天的難度。
常見的話本、劇作往往以單個、多個的個人、家庭或群體來展現社會的一角。基于這個創作思路,便有了主角、配角、不重要角色和主場、次場的劃分。
碧遊村和馬仙洪是什麼層次呢?拭目以待吧。聞人美将篩選過情報記在心中,長舒一口氣,平複心情來迎接這個陌生的世界。
退出那片純白空間後,疲憊如浪潮沖刷着她上下每處感官,這股不适是躍遷造成的諸多負面影響的遺留。
聞人美本能地想要休息,可變數從不等人。
一股來自外部的強大吸力突然出現,并以她的胸口為中心向四肢蔓延,如果說系統的躍遷使人無力暈眩,那麼這股力量就同抽筋扒皮一樣痛苦,仿佛要将靈魂與肉身撕裂,扯斷其間無數牽連不斷的筋脈。
她咬緊牙關,十指無力地蜷縮着。
畫面轉向外部。
此時這座集居所與工坊于一身的房子裡,在這具栩栩如生的人偶面前,站着三個人。
那位相貌平凡的全真修士雙手燃起藍色清透的火焰,附在人偶胸膛,再一點點向後拉扯,從中抽出一個女人的魂體。
待完全抽出後,炁收回體内,他退至二人身邊,說:“馬村長說的情況,大概就是這個東西在作怪。”
三人看着這個上身低垂,折疊着身體的無意識的存在,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曲彤站在一旁,面色平淡。馬仙洪則忍不住湊近細看,忍耐着靈體穿過身體的微妙涼意,視線穿越些微透明的藍色發絲,落在這人的面龐。
!
他不覺瞪大了眼睛,藏于記憶一角的時光殘片再度浮現,幼年時常把玩的木偶、親手制作的傀儡和這個女人,三者逐漸在他眼前融為一體。
“姐姐,你看!”他拉住曲彤的手,視線從未移開。
這位高鼻紅瞳的女人皺起細長的眉毛,說:“靈魂既然不能僞裝,你剛才有什麼感覺沒有?”
被詢問的全真修士眼裡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藍光,他平靜地說:“異常堅韌,不似普通靈魂。但沒有活人的氣息。”
突如其來的變量令曲彤有些不悅,她方才便從馬仙洪的表現意識到這個靈魂或許與他有關,便開口詢問。
馬仙道: “當年從太爺、爺爺傳到我手上的一個小木偶與她一模一樣,但他們也沒說那木偶的原型是誰。”
馬仙洪入神地看着,沒有察覺到二人的退場。他等了太久,等到不知這副面容在他腦海裡描摹了多少次,才等到這個靈魂的新動作。
她先是緩慢地直起身,漸漸縮回人偶軀體,像之前那樣安靜地在睜開人偶的眼睛,但不再言語。
馬仙洪問:“你是什麼人?怎麼來的?”
隻見被附身的人偶張了張嘴,最後卻是閉着嘴發出與她外表吻合的女人聲音,說:“我一直在那個木雕裡,隻是你和你爺爺都沒發現。”
因陳年往事被外人提起,馬仙洪眼神變得銳利,心中的戒備湧上。說:“你有什麼能證明自己?”
“我為什麼要向你證明?”人偶說道,一句尋常的反問卻透露出幾分傲氣。
關于如何攻略人物的問題,聞人美曾與系統談起過。
和自己遇到過的委托人不同,系統從一開始便展現出随性的态度,無所謂地将修真界鮮為人知和無人得知的往事真相告知于她,不在意地将同意與否的兩個選擇給她,也不在乎她是否積極主動地完成任務。
他隻是下發了任務,不在意時間。
他說:“随你,我無所謂。”
不願像酒樓遇見的賣唱女那般谄媚地展示婉轉的歌喉與嬌柔的身姿,因為自己有得選擇。所以因出身和天資為人稱贊的聞人美抛卻了預先設想的方案,更多了幾分随心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