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晚音試探性叫了季眠幾次,季眠就歪着腦袋,靠在邊上熟睡。她心裡又驚又怕,卻又不敢吵醒她,隻能時不時伸手探季眠的鼻息。
感受到溫熱的氣流,才又松了口氣,如此來來回回,大概探了十幾次,終于把季眠吵醒了。
她疲憊地掀起眼皮,就發現霍晚音的手指放在她的鼻子前面。
“怎麼樣,還活着嗎?”
“活着。”
霍晚音一下沒反應過來,順着就答,反應過來的時候對上季眠那一雙猩紅的眼睛。
“啊!!”
“你你你,怎麼突然就醒過來了!”
“我再不醒,你是不是就要挖個坑把我埋了?”
“怎麼會呢?”
霍晚音語氣讪讪,壓根不敢看季眠的眼睛。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視線對上來的時候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這地方不能久待,我們走吧。”
季眠勉強清醒些,起身扶着牆要走,又頻頻回頭,俯身去觀察岸邊的痕迹,沒察覺有什麼不對,也始終不見林清也的蹤迹。
這裡既然養出了妖怪,就不會隻有一個,更何況那個被鍊子鎖住的大家夥還不知所蹤,顯然也不是什麼善茬。
不能在這裡停留。
“這姓林的也真是的,一碰上危險人就不見了,實在沒義氣。先前好不容易覺得她是個好人,嘁。”
季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像沒有一開始那樣疼了,還被像模像樣的包紮了一下,傷口上散發出藥膏的清香。
“我給你包的,怎麼樣,漂亮嗎?”
一個結能好看到哪裡去。
“還行。”
季眠聽着霍晚音義憤填膺的譴責,卻分不出半分心思來替林清也辯駁幾句。
她到底去哪了呢?
“你手上的傷藥很貴的,你得補償我。”
“你想要什麼?”
季眠挑挑眉,調理内息,慢慢的在前面走,霍晚音自己坐着輪椅追上來。
“你帶我走吧,回魔教也行,我就跟着你。我實在沒地方可以去了,你就收留收留我。”
“不行。”
她雖然是魔教教主,可她連自己的安慰尚且不敢保證,更何況再帶上一個霍晚音。
“魔教不是什麼好地方。”
霍晚音以為她在意的是正邪之分,于是立馬追着說。
“沒關系啊。這天下早就亂成一鍋粥了,說是正邪兩立,人妖殊途,還不是有和魔教勾結的正派人士,有和妖族締結契約的習武之人?”
“況且你看起來也沒那麼壞嘛,事實證明流言蜚語不可信。”
季眠嗤她一聲。
“你方才還識人不清了一回,這下就敢信我了?”
“不信你也沒辦法啊,你要對我做些什麼,在這裡面有的是機會。”
霍晚音拍拍自己身下的輪椅,裝出一副很需要力氣才能推動的模樣。
“我跑也跑不快。”
季眠沒心思同她玩笑,隻道。
“不是這個原因,如果那地方真是這麼好待,我也不會不想回去了。”
霍晚音似乎知道沒戲了,臉上的雀躍一下就淡了下去。
“不過,我會幫你想想辦法,但我不會帶你走。”
“好吧。”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走了一段,竟發覺前面沒路了。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在道路盡頭摸索。
季眠先是大緻掃了一眼,這洞穴裡的路都是彎彎繞繞的,偏偏這個死角大小十分規整,通道四四方方,像是隔開了一道暗門。她又跟着彎下腰,尋着那水流,仔細一看,這水好似從下方滲了進去,卻沒有從高處砸落的聲響。
她心中一動,伸手敲了敲石壁。
有些厚度,但對面應該是空的。
她本想暴力解決,卻又想起進來那一遭。這洞穴不太結實,恐承受不住她那一劍。
她剛放下黑谳,就聽到霍晚音在身後輕聲喚她。
“季眠,這裡好像有個機關。”
季眠走上去前去,見那石壁上有一處異常的凸起,遂伸手碰了碰,沒用什麼力,借着手上的火折子看清了上面的花紋。
“這上面好像是一個圖騰。”
“什麼樣子的?”
霍晚音腿疼,坐在輪椅上站不起來,也就看不清那上面的模樣,隻能拼命仰着頭,脖子都有些酸痛。
“好像是,一隻鳥……”
“鳥?什麼鳥?”
季眠看不清,這紋路磨損的厲害,隻能看清這東西雙足落在一個頂起來的石塊上,嘴裡銜着一柄劍。身上還彎彎繞繞地纏着什麼。
“嘴裡還叼着一把劍。”
“喔。”
“一隻仙鶴,嘴裡叼着一把劍。那不就是蒼麓的圖騰嗎?”
“你知道該怎麼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