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接話,沉默不語,林雪瑾也有些尴尬,端起桌上的茶往嘴邊去。
正午的陽光直直挂在空中,突兀的咕噜聲在安靜的屋内響起。
“都這個時候了,不如先吃點東西吧。”沈鳴珂放下手中的紙張,遞向顧棠。
“這些東西先放在你那裡吧,過些日子或許的用到。”
顧棠遲疑片刻,将其揣入懷裡。
随後,他站起身來:“今日難得遇上,不如就由我做主,請二位賞臉一起喝杯酒?”
“前些日子一直在養傷,還未曾答謝過林姑娘。”
像是怕她拒絕,他繼續說:“林姑娘也莫要推脫,也好減些我心中愧疚。”
看着他一臉的期待,林雪瑾也不好推遲,點了點頭。
林雪瑾沒想到顧棠竟如此大方,徑直将他們帶去京城最好的一家酒樓。
酒香和鴨肉的味道鋪面而來,第一道菜被端上桌。肥美的鴨子在精心的烹饪後,換上新衣,皮酥肉嫩,讓人垂涎欲滴。
緊接着是一道魚脍,薄而剔亮,撒上香蔥,十分誘人……還有的便是林雪瑾最愛的糯米糕。
一道道的美食擺放在桌上,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光看就能讓人口水直流。
顧棠包下的是一雅間,窗戶正對着主街,不絕如縷的商客、旅人穿梭在這裡,身着繁華錦緞的大家公子們肆意在街上遊蕩。
“這幾日怎麼不見王振?”吃飽喝足的林雪瑾收回視線,看向對坐的沈鳴珂。
“去查寺廟那案子了。”沈鳴珂咽下酒,淡淡道。
“倒不如信一信那女子的話,去瞧瞧為北如塑顔的大夫?”
沈鳴珂看向林雪瑾,兩人想法不謀而和,雖然他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也說不上來。
幾番商量下,他們還是決定再去找北如身邊的那位女子問問。
在準備去時,林雪瑾還特意回了一趟自己的住處,拿了些東西。
二日,依着女子的話,林雪瑾同沈鳴珂來到她所指的地方。越走林雪瑾越覺得這裡很是熟悉。
看了看周圍,雖然這條路與她前幾日走的不太一樣,但大概能看出這裡的建築與環境與西城東部區大差不差。
她确定自己的猜想:“這不是去西城東部區的路嗎?”
“确實是。”
林雪瑾四處張望,并未注意到前面的樹,剛要上前時就感受到了後方的拉力。
腳下一踉跄,兩人的距離被拉得很近,近得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還未等林雪瑾反應過來,她突然就被沈鳴珂推開,力氣不大,但她還是往後退了一步。
地上的枯葉被踩得沙沙作響,悅耳的鳥聲在林中飄蕩。
“抱歉,隻是……”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林雪瑾看見了自己前方不遠處高聳的樹木。
“多謝。”
好丢人,她不由地想。
“不過……你怕不是有什麼隐疾吧?”
這話一出,沈鳴珂楞了一下,随即瞳孔放大,一臉震驚,腳步也有些輕浮禁不住地緩緩後退。幾欲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林雪瑾别過頭,拍了拍自己的嘴,内心不停吐槽。
她真希望時間倒流,能夠把那句話咽回去,重新阻止語言。為了挽回這尴尬的局面,她趕緊找補:“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隻是什麼?”
看着他漲紅的臉,林雪瑾說:“我是想說,你的臉很紅,怕不是生病了吧?”
沈鳴珂緩緩伸手撫摸自己的臉龐,确實有些燙,他想。望着眼前對他流露出關心的人,崔景的那些話不由地環繞在他耳邊。
“還是快些走吧,我無事。”
他猛地放下手,快步走上前。
“前面不遠處便是那大夫的住處了,你想好了怎麼問嗎?”林雪瑾追上他。
“我有一個法子!”她拿出一張紙,站在沈鳴珂身前,挑了挑眉:“或許這個會有些用。”
“你何時所畫?”看着展示在面前的畫像,沈鳴珂疑惑道。
前些日子無事可做,想着将這些畫一畫。林雪瑾沒有這樣回答,而是說:“既然說北如便是宛君,那大夫應該對她有印象的。”
他接下畫,移開腳步:“走吧。”
那大夫的住所與那日林雪瑾看到的房屋沒什麼區别,都是傍山而建,不同的是這處要顯得寬敞些。
敲了幾下門後,都沒有見到任何人的身影。林雪瑾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回應。
“不會是白跑一趟吧?”她歎氣,退回來,到近沈鳴珂的旁邊。
這時,她注意到了旁邊路過的一個婦人,提腳就跑過去。
“這位娘子,我想問一下張大夫是去了何處啊?”
婦人被突入而來的身影吓了一跳,但也并未責怪,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後說:“出去出診了吧,大概晚些才回來。你們尋他何事?”
“我有一朋友患了疾,想尋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