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春閣。
女子在進入荇春閣的後院,就徑直進入了柴房内。
一打開門,滿屋的臭味就傳了出來。大約可見有四五名女子被關在裡面。
一見女子進來,她們立刻掙紮着起身,想要逃離這裡。可無論她們如何掙紮,總是覺得自己沒有力氣。
想起身都困難,更何況是要逃離這裡。
她們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繩子緊緊地捆住,嘴裡還塞着布帕。在門打開,屋内終于透入光亮時,她們似乎像是看到了新生。
“别叫了,小聲點。”女子朝她們走近,邊比試着讓她們噤聲。“今夜若是有人來給你們送飯,你們千萬不要吃。”
女子顧不上她們被堵住發出的嗚嗚聲,自顧地說着。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趕回去。
“記住我的話,一定不要吃今夜的飯。”
說着,她退出着散發惡臭的屋子,快步離開。
而那些人在門關上後,還試圖發出聲音呼救,臉上的淚珠止不住地流。
中有一女子,哭泣聲很大,即使被堵住了嘴,她的聲音仍然很大,惹得幾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而她也不顧幾人的注視,仍舊自顧自地哭着。
仔細看,這女子便是林雪瑾跟上去的那位。
“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證明此時,不如等到晚上,我們悄悄溜進去看看。”林雪瑾提議。
沈鳴珂點點頭,心想着也隻能先如此。趁着晚上荇春閣的人放松警惕,再潛進去查看一番。
“不知沈大人缺不缺打雜的?”林雪瑾靈機一動,想着借此賺取些銀子。
“大理寺并不缺人,不過……”
“不過我未你們提供這麼些線索,而且未來還要合作,不如互惠互利?”
林雪瑾掂量着手中的銀子,感受着這一天裡減輕的許多重量。
“如今我隻身入京城,身上所剩的錢财不多了,原本尋得個畫館謀生,怎料如今畫館閉門了。”
“不如就收留我幾天吧,等周自秋那老頭回來,我自然會回去。”
聽了林雪瑾的話,沈鳴珂猶豫了一番。話說她确實是幫助自己不少,可想起崔景的話,他忽地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不會真的是因為自己吧?
崔景準備返回汴州之時,他門幾人聚了一番。當沈鳴珂準備拿起杯子飲酒時,幾人都會提到他的傷;而每每提到此傷,崔景又會打趣一番。
依他之言,林雪瑾心悅于他,不日也會借着其他機會接近于他。
當他問到崔景是如何識得時,崔景隻是問了他幾個問題:
第一,當與對方在一起時,會不會感到心跳像是要蹦出來一般?
沈鳴珂條件反射般摸了摸自己心處,那時是因為過度失血造成的吧,應該不算。
第二,當想到對方時,你會不會情不自禁想到對方的臉,然後臉龐發熱?
沈鳴珂沒有回答,但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想着她救過自己一命,想起她是很正常的吧?
本以為是崔景的胡說八道,可當他回想起與林雪瑾相處時,發現自己正對上了那幾個問題。
在幾人問他是如何想的時候,沈鳴珂端起杯中的酒,不語。
他不想告訴她們,其實當自己第一眼看到林雪瑾時,就覺得似曾相識。他知道,這話一出,幾人定會取笑他一番。
……
後面的問題越來越離譜,沈鳴珂在崔景講得天花亂墜時阻止了他。
他喝醉了,就當是胡說八道吧,沈鳴珂想。
可他心裡還反複着崔景的問題。
那些鮮紅的慘狀突然閃現在眼前,沈鳴珂原本灼熱的心在飲進一杯酒後就瞬間降到冰點。
是啊,他這樣的人,那裡還配。
見沈鳴珂走神,林雪瑾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不說話?”
“大理寺倒是不缺人,但……若是你執意要來,便可先來試試,不過可能會辛苦些,大抵是同胡伯一起管理那些陳年案宗。”
一聽可以去,林雪瑾趕緊回道:“不辛苦不辛苦,謝謝你肯收留。”
嘴上是這麼說,但林雪瑾心裡一直是在想怎麼探得沈鳴珂手上有多少《枯井梅娥圖》散落的那些畫。
“那現在是先回大理寺,還是……”
“算了,要不還是先在荇春閣對面找個地方蹲守一下?不知是不是我多慮了,總感覺那女子不對勁。”
“先去找處地方吃點東西吧。”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林雪瑾總感覺沈鳴珂的眼睛瞟向了自己的肚子。
“正巧!”她想起自己上次還欠沈鳴珂一頓飯,“正好接着這次般上次的補回來。”她跟上沈鳴珂的步伐。
沈鳴珂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她:“你不是缺錢嗎?”
“這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