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此話何意?”張平威站起身來,看向面前的沈鳴珂。
沈鳴珂并未理會他,走向了王淵:“幸苦了!”
“無事。”王淵終于松了口氣。
在沈鳴珂将自己的計劃告知他後,他其實也是猶豫的,可當那些觸目驚心的文字擺在他的面前時,那些猶豫全都被憤怒取代。
自新帝改革以來,百姓生活得到了改善,但暗地裡的那些肮髒勾當,仍然還繼續着,甚至在暗處越演越烈。十幾年前的案子竟然牽扯到至今,無不讓人感到心驚。
“王大人不用着急,很快你便會知道!”沈鳴珂說着,又吩咐手下将人帶上來。
這時,林雪瑾同那日所見的仆人一同出現。起初看到仆人時,林雪瑾有些許疑惑,既然已經決定出現并同沈鳴珂合作,為何要将東西交給她?
她想詢問他,但想起樁樁件件的不對勁後,便保持了沉默。
“想必這位大人你是認識的吧?”沈鳴珂靠近仆人,語氣肯定。又看向張平威:“雖說張大人或許已經忘記了。”
此時張平威的心不停怦怦跳,在看到此人時,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他的心頭。
“沈大人真會說笑,平日見的人如此之多,并不是每個人都有沈大人過目不忘的本領。”他看向沈鳴珂,又看了看那駝背的仆人,心中的煩躁與恐慌越來越烈。
“既然沈大人并未将此案了結,我也不着急要結果。現下我還有些事,就不奉陪了。”
聽了此話,跪在地上的唐夫人慌了神,連忙爬向張平威:“父親,你可要為我做主,我是被冤枉的。”她害怕父親将自己抛棄,連忙苦苦哀求。
張平威低頭看向抱住他的女子,安慰道:“你該知道如何與沈大人說,既然你并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他們自然不敢冤枉你。”說着,他扯開被抓住的衣袍。
那仆人見他要離開,慌了神。若不是一旁的王振拉住了他,他已經沖了過去。
“張大人急什麼?”沈鳴珂開口,“既然來了,那便聽聽再走,此事也已經水落實出,不會再有他日了。”
說完,沈鳴珂不顧他的反對之意,走上了桌後坐下:“現在開始吧,王大人。”
王淵一聽,便同沈鳴珂坐下。張平威剛想離開,就被從外而來的人擋住了腳步。
來者是刑部尚書。
“不知何意?”張平威有些慌張,這事刑部尚書已然出面,斷不可能是件簡單之事,或許這次會審是沖着他而來的。但他仍面不改色,質問面前之人。
“張大人急什麼,不妨聽聽再走。”隻見那刑部尚書同他行禮,揚聲道。
待幾人坐下,沈鳴珂才開始說話:“近來之事,想必大家皆有所聞,唐侍郎之死令人心驚。但此事得從十幾年前說起,雖說時間久遠,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即使相隔多年,舊案仍舊可循。”
“殺害唐侍郎之人正是那江竭,”沈鳴珂指向癱坐在地上的江竭,“而原因便是複仇。”
“十多年前,唐侍郎與一位女子相識……”沈鳴珂将告訴舒顔的故事又講了一遍。
唐夫人沈鳴珂講完後極力反駁:“胡說!你胡說!是舒虞那賤人自作自受,她是誤喝準備殺害我的毒藥而死的,與我無關!”
她整個人開始暴躁起來。
“唐夫人急什麼?”沈鳴珂笑道,“想必那日喜得麟兒之宴與唐夫人無關吧,一個不能生育的女子,如何……”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觸碰到了唐夫人的痛處。她怒視沈鳴珂,但在瞥到張平威投來的目光後,抑制了心中的憤怒,保持沉默。
“現下已經證據确鑿,唐夫人反駁也不會有用。”他拿出崔景帶來的那仆人的供詞,展示在衆人眼前。
“隻不過一面之詞,如何讓人信服?”唐夫人不屑。
“沒關系,還有人證呢。若是唐夫人還不死心,證人不止一個。”他吩咐王振将人帶進來。
這話一出,張平威坐不住了,那仆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就在他疑惑之時,走來的人讓他緩了口氣。是在唐夫人身邊服侍的侍女。可他沒料到的是,正是這最為熟悉之人給了緻命的打擊。
緩了口氣的還有唐夫人,見是身邊服侍的侍女,她膽子也壯了起來:“沈大人這是在演什麼笑話嗎?”
她剛想喚那侍女,卻不想侍女壓根不理會她。
“各位大人,民女阿幻。”侍女朝幾人行禮。
“這是何意?”刑部尚書問沈鳴珂。
沈鳴珂回:“大人勿急,且聽此女如何說。”
“舒虞與那孩子确實是唐夫人所害,我親耳聽見她與唐侍郎争吵。這裡還有些她謀害的罪證。”她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遞給王振。
聽到這,唐夫人大怒:“你這個吃力趴外的東西,竟然污蔑于我!”
“自己做了何事自然清楚,何來冤枉?”阿幻也不怕她,低聲反駁。
一旁的李遊在阿幻來後,也開了口,作了證。
看完内容的刑部侍郎站起身來:“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你還要如何反駁?”
唐夫人自知她所犯之罪不可饒恕,可她仍竭力反駁:“并非是我,不是我!”在她看到張平威始終沉默,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會出手護她時,她的哀喊聲響徹整個大堂。
一旁的王振将已經癫狂了的唐夫人帶了下去。面對這些,張平威已經沒有辦法,隻擔憂會不會将那件事扯出來。
果然,就在他剛站起身準備離開時,沈鳴珂叫住了他:“張大人不用急着走,事情還沒完呢?”
“沈鳴珂,你什麼意思?”
“不知張大人是否還記得梁苓?”沈鳴珂将手中的東西歸置好,起身走向張平威。
熟悉的名字讓張平威的瞳孔瞬間放大,心中的不安又起。終于,還是來了嗎?看來,那位放棄了自己。
“為了你那女婿仕途順暢,你可貢獻了不少的力氣啊。若不是那梁苓幸運活了下來,今日怕是無人知曉此事。”
“還有那李阿公之女,死狀與梁苓妻子一樣,皆是被放幹血而亡。這不由讓我想起十多年前那起讓亡人複活之案,想必張大人也參與其中了吧?”
張平威抑制住心中的恐慌,語氣平靜:“沈大人可真是會安罪名。”
“沒關系,證據我多得是。”沈鳴珂冷笑道。
當同那仆人推上去的林雪瑾一臉懵。這與她似乎沒什麼幹系啊!
“這兩人一是梁苓身邊服侍的仆人,一是将證據交給我的人。不如聽聽這兩人如何說。”像是想到了什麼,沈鳴珂突然說:“不,應該是一人,畢竟這仆人傷了喉嚨,說不出話。”
是嗎?林雪瑾瞬間将頭轉向那仆人,眼底滿是疑惑。這才一日,他如何說不得話?而且沈鳴珂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将近一天時間就能将此事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