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吃痛後退兩步,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但随即便又提劍而來。快而強勢的攻擊讓林雪瑾險些招架不住,若不是他此前受了傷,那麼此刻她已經被劍刺中了。
兩人一連對戰了數十招,黑衣人有些急切了,攻勢越來越狠辣。一番糾纏後,他一躍而起,刺向林雪瑾。
強大的沖擊力震碎了钗子,幸虧躲閃得快,否則她此刻流着血的手臂已經廢了。
強忍着手臂的痛,她飛速前進,拾起李觀掉在地上的劍,狠狠刺向他的腹部。
黑衣人沒意料到她還是反擊的能力,掉以輕心,腹部被刺傷。
見此的李遊提起了劍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趁此空隙,林雪瑾快速朝遠處跑去。
“追!”
正在此時,不遠處卻傳來了腳步聲。
人來得不少。
見狀,黑衣人立刻停下進攻,看向了正朝着林雪瑾走去的李遊,“我們先走。”
兩人逃離得十分快,雖說黑衣人已然受傷,但是林雪瑾也自知自己并非是三人的對手,夾擊之下她并不能讨到好處。
李遊猶豫了片刻,看向躺在地上的李觀,扶起他匆忙逃離了這裡。
沈鳴珂等人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場景:身着被血染上的淺藍色銀紋繡裙、頭發散亂的女孩朝他們跑來,臉頰上還留有血迹。
看清了來者模樣的沈鳴珂瞳孔驟然放大,匆忙上前:“林姑娘?”
林雪瑾來不及與他解釋,喘着氣,指向後面:“快去……快去救顧大人。”
聽到此話,沈鳴珂楞了一下,随即帶人朝所指的方向去。
鮮血流得四處都是,卻隻見顧棠一人半靠在牆角,躺在血泊裡。
幸虧來得及時,勉強保住了顧棠的性命。但因傷勢過重,昏迷不醒。
“想來沈大人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在包紮好傷口後,林雪瑾坐在凳子上,朝望着床一言不發的沈鳴珂問道。
原本她已經有了些懷疑,昨日去食肆時,她特地去瞧了瞧。通過附近的商販才知,原來那食肆已經好幾天閉門了。
聯想起今日李觀三人的不對勁,已經尋李阿公之事,她心中便有了些猜想。
“你不必防着我,或許我還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雖說門窗已經打開,但屋内仍有些沉悶。還在彌漫着的香可以讓人感受到一種沉靜。
屋子内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擺件,精緻的木雕和細膩的紋理。牆上挂着幾幅山水畫,筆觸細膩,意境深遠,讓人不禁陶醉于其中。
屋子中央擺放着一張紅木桌,桌面光滑如鏡,反射出淡淡的光澤。桌上擺放着一套精緻的茶具,瓷質細膩,透出一股淡淡的茶香。窗邊還擺放着一張藤編搖椅,輕輕搖晃。
屋子内的光線柔和,透過半開的窗戶灑在屋内;偶爾,一陣微風吹過,帷簾輕輕飄動,帶來一絲涼氣。
沈鳴珂轉過了頭,望向她。他站在屋内的暗處,整個人在袅袅升起的檀香煙霧中顯得十分神秘。
走近時,臉色在玄色衣服和暗光的襯托下顯得更為蒼白,眼底濕潤潤的,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須臾,他啟動了緊閉的雙唇,聲音沙啞:“林姑娘何意?”
“想必唐侍郎府喜得麟兒之事,你們皆有所聞,何不借此次機會去查看一番。”
聽到此話的王振瞬間反駁,但相較以前,語氣卻平緩了許多:“說得輕巧!你以為唐府會沒有防備?”
林雪瑾當然知道,若是此事與唐府有幹系,那麼證據是很難尋到,但總該試一試。況且,她也要證實那紙條所言是否屬實。
“當然并不容易,但若是我隻是那不起眼中的一個呢?”
“此話怎講?”沈鳴珂走近,坐在離林雪瑾不遠處的凳子上。
“不日,我會同晟閣館的畫工一同去唐府為其作夜宴圖,這或許是個機會。”
沈鳴珂沉默片刻,剛想要開口,便聽到林雪瑾清冷的聲音:“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就……”
“好!”屋内響起沈鳴珂悅耳的聲音。
“但為了表示誠意,我也會将知道的信息與你們分享。”
前些天,始終沒有任何進展的林雪瑾決定從在食肆懷疑的那人查起。
她從黑市用銀子換了不少消息。
食肆中有二人,男喚江竭,女喚舒顔。舒顔早年喪母,與江竭一同長大。
又得知食肆的兩人與李阿公有往來,因舒顔長得像他慘死的女兒,所以格外照顧。一位商販老妪還告訴她李阿公曾救過這兩人。
聯想到那滿屋子的黑色燈籠,以及顧棠的遭遇,林雪瑾這才将一切連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