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牙舞爪的鬼怪直直的便要撞上主人的身體,這一擊之下,西裝男必然會開膛破肚,祁九清沒想到他這麼脆,他不想真沾人命,伸手甩出兩張平安符抵擋。
即便如此,極大的怨煞之氣還是狠狠地沖擊了西裝男的肚子,他噴出一口血。祁九清趁着厲鬼主人受到重創,主仆之間聯系微弱、厲鬼僵直之際,毫不猶豫的拿出剩餘的三張五雷符,符紙直直的沖着厲鬼飛去,比方才更加激烈的雷鳴聲接連響起,雷雲甚至将這附近一片區域完全覆蓋了起來。
電閃雷鳴間,陰邪怨煞被這極陽極烈的自然之力打的潰不成軍,被天雷刺到雙目的祁九清手中一重,是那口中流血的王先生回頭看他。他一副快不行了的樣子,卻還是堅持開口說了句什麼,随後低頭閉眼,一副不願再看的樣子。
站在雷雲中心的祁九清觀察他的口型,發現是比雷聲更加振聾發聩的三個字。
“真陰啊。”
烏雲散去,一切似乎都平靜了下來,院子裡被劈的一片狼藉,那兩隻厲鬼在雷雲下消失的無影無蹤,王先生倒在地上,一副再起不能的樣子。
見天色大晴,吳峰終于敢邁過那道大門,遠不遠的就看見整個院子裡唯一站着的活物——祁九清像個大反派一樣,站在坑坑窪窪泛着血腥的土地上,衣角微髒從容不迫的樣子,地上倒着的人生死不明。
吳峰:“......”
他走到祁九清身邊,伸手探了探王先生的鼻息,發現還算健康,八成是裝暈或者失血過多。
他又起身去看祁九清,皺眉問:“都結束了還在這兒凹什麼造型?”
祁九清木木的看他:“被雷震麻了。”
他嘗試動彈,剛邁出一步,就啪嗒一下跪在了地上,青年幽幽擡頭:“你看。”
這麼一跪,他幹脆撈起外衣,坐在了地上,吳峰剛想說他兩句,就看見他額角出了點虛汗,想起剛在震天動地的樣子,又把話憋了回去,跟着也蹲在了王先生面前。
兩個大活人團團圍在西裝男面前,他再厚的臉皮也做不到面不改色的裝睡了,隻好刷的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滿怒氣的就要問候祁九清全家。
祁九清擡起巴掌,西裝男立刻啞聲。
吳峰看他這一副熟練的惡人做派,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戰鬥結束,祁九清已經開始查戶口:“如實交代以下問題,姓名?”
西裝男嚅嗫着嘴唇,不願開口,祁九清便撿起地上的手槍對準他的另一隻手。
西裝男屈辱的開口:“王清風。”
祁九清點頭:“好名字,你們老大哪位?”
西裝男不願意開口,吳峰就翻了翻他的公文包,又搜查了他身上,随口問道:“和周文斌怎麼認識的?”
這個問題西裝男也不想回答,但祁九清把手槍上了膛,他從祁九清利索的拿自己擋鬼那會兒,就覺得這小子恐怕也不太正派,殺人不一定能親手,但崩條手臂恐怕他真能幹出來。一時間僅靠幻想,王清風就吓得自己腿軟,他抖抖索索的回答:“是師父分給我的,他和周文斌家有交情。”
祁九清便問:“師父哪位?”
王清風模棱兩可的糊弄:“不清楚......就是 一老頭。”
吳峰從王清風公文包裡翻出了一個文件袋、一支筆、幾張黃符以及一些瑣碎的東西,又從他身上摸出一塊玉牌。
祁九清翻看那個檔案袋,發現裡面是幾張裁下來的報紙圖片和照片,以及幾張手寫内容的紙張。
他先看了紙張上的文字,上面詳細記載了一些人的信息。又依次排開圖片,發現有男有女,再一看,嚯,還有老熟人。
他拿着那張眼熟的照片怼在王清風臉上:“誰讓你查這人的?”
王清風連糊弄都不糊弄了,他連連搖頭,緊張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我立了誓的!”
“是你師父。”
姓王的瞪大眼睛,心驚膽戰的靜止了一會兒,直到發現自己沒死,這才緩緩繼續呼吸。
祁九清看他臉色就立刻明白了,他目光沉沉的看着照片裡高大男人的側臉,猜測大約是季景淮哪家仇人狗急跳牆了。
青年吐出一口濁氣,憂愁的看着照片裡自己這新認的哥的帥氣黑白照。
這倒黴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