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更懷疑了,這小子有這本事早幹嘛去了,在局子裡跟他吵了一下午算怎麼回事。但他一個鄉下出身的老百姓,有幸混進局裡已是意外之喜,這小半年來兢兢業業的生怕自己出什麼差錯被穿小鞋,有什麼雜活都是搶着幹的,即便這樣,也老有閑的頭昏的官二代有事沒事的來找茬。說實話,他的确是有點需要一個案子來穩固一下這新人身份,于是試探的問:“那你......您幫我查這個案子怎麼樣?我可以幫您賠那攤子錢,怎麼樣?”
祁九清搖頭晃腦,很有風範道:“善。”
王二狗感覺從他那“高深莫測”裡品出了竊喜,然而用人朝前,一些話就被他憋回肚子裡,二狗警官端出笑臉:"那這案子可就有勞大師您了,可務必在隊長前替我破了啊!”
祁九清拍拍他的肩,很有擔當的安慰:“放心。”
他又問那女人:“那麼你是什麼時候找到的這份工作呢?”
女人害怕的顫抖,不敢擡頭看人:“啊?就大概半個月前吧......十二月初吧。”
祁九清屈膝擡頭去看她的雙眼:“啊,這麼說你甚至還沒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聽說這飯店的服務生工資不低呢,真的假的?”
女人口氣松緩了一些:“是啊,說是一個月二十塊大洋呢,夠一家老小的花銷,還能存下不少。”
祁九清:“那請問您之前是什麼工作呢?”
女人怯怯道:“在火柴廠做工,後來廠子倒了,就四處找些零碎粗活,能掙一點是一點,補貼家用......”
正講者,她突然喉間一哽,卡了一下,右手摸上了胸口,急喘了兩口氣。
祁九清直起身來笑了笑:“你脖子上的金佛不錯,是家傳?”
這位姐姐一把年紀被他吓得肝膽欲裂,顫顫巍巍的拿出吊墜,努力笑得自然一些:“是啊,傳了好幾代了,也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過的再難也沒舍得賣。”
二狗兄疑惑的瞥了一眼,很不見外的伸手:“摘下來看看。”
他拿在手裡疑惑的左看右看,沒看明白又扔還給女人,奇怪的問祁九清:“這佛怎麼了?”
祁九清笑不露齒,面露不善:“你倒是給我看啊。”
二狗兄讪讪一笑,沒等再給他要來,祁九清便道:“真的不是我說你,姐姐你這佛啊,且不說做工粗糙,看着像趕工期趕出來似的,而且這色澤鮮亮,還分明是時下的樣式呀?這......我看着像今年剛做出來的,鋼印都還清晰着呢,我掂量着也就六七十克,百來塊,怎麼也不值得你替他隐瞞一次犯罪啊。”
這清潔工不過是拿錢辦事,一輩子過的都是窮苦老實的日子,天降橫财的拿了一大筆錢,她擔驚受怕的日夜難眠,從床底到牆頭換了好幾個地方藏,最後好不容易做出決定換成金子帶在身上,卻被祁九清一眼看破了。她哪裡見過這陣仗,當即吓得雙腿發抖,口難發聲,祁九清體貼的拍了拍二狗的肩:“快把這位女士帶走問一問吧,想來費不了什麼功夫就可以取得一些進展。”
二狗讓同事把清潔工帶回局裡,他是這次出警主要人員之一,需要留下來收尾做記錄,于是問祁九清:“那您接下來是要?”
祁九清:“那麼你加油吧,我要回警局住你的房間了。”
王二狗一言難盡的笑了笑,送這位大佛出了禮查飯店的大門,其實他還想給祁九清安排一輛車,奈何出警就開來了兩輛,一輛押嫌疑人,一輛送上司,屬實騰不出來,遂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