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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對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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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今突然慶幸自己早就見過瘋子,她看過羅弋的眼睛,她看過決心要殺人的人是什麼眼神,在她沒見過以前,她一直以為那些人的眼裡應該盛滿了狂熱和興奮,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那個瞬間裡,他們平靜地就像在做一件生活中随處可見的事,而他們的眼睛裡,什麼也沒有。

此刻的薛明清,不僅是個不入流的罪犯,而且顯然是個孬種,他做了這麼多,卻對光明坦途仍舊抱有流連和期待,不知該說他天真還是愚蠢。

面前的兩人起了内讧,在這種局面之下,俞今的心裡生出了些希望,她冥冥之中有種感覺,單與文一定會找到她。

……

李清依舊在房子内打轉,但她突然分析出了關鍵信息,黃琪琪說每次都是被蒙着眼帶到一個安靜的空間,過程中需要下樓梯,而她剛剛一直是坐電梯上下的,或許樓梯和電梯會通往不同的路徑。

她再次通過樓梯上下轉了個遍,依舊沒有眉目,李清回想着有限的犯罪片觀影經驗,試圖把自己代入罪犯的視角。俞今給她看的視頻裡面沒有露出薛明清的任何身體部分,說明他是個謹慎且有經驗的人,他選擇住在這遠郊别墅,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方便把受害者們帶回家中。

如果不被輕易發現才是薛明清的犯罪前置條件,那第一現場必不會在能讓李清這種陌生人輕易找到的地方。于是李清開始挨個敲擊牆面,以找尋不尋常的空心聲響,那後面可能就藏着薛明清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牆面敲了一圈沒有收獲,李清又開始觀察地面,終于,她在書房的地面上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乍一看沒什麼分别,但仔細觀察會發現某塊地闆的縫隙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李清上手敲了敲地面,是空心的。

這塊地面沒有任何開口或把手,她猜應該是需要其他開關才能打開,但李清此時已經沒有心情再玩什麼密室逃脫,她從薛明清的球包裡挑選了一支趁手的高爾夫球杆,耗盡全身的力量砸爛了那塊異樣的地闆。

因外部受損,暗門自動彈開了,李清順着樓梯走下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床,房間的四角都擺着攝像機,甚至天花闆上也有,露骨的衣物和用具陳列在牆上。薛明清在書房的暗室裡為自己定制了一個色情影像的拍攝場地,李清死命捂着自己的嘴才讓自己沒吐出來,胃裡的燒灼感讓她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淚,她堅持着在暗室内繼續搜索,最終在牆上的一個暗格内找到了一部電腦和一個盒子。

她雖然已經心情難捱,但還是逼着自己打開了盒子,裡面沒有裝什麼下流的東西,反而裝的都是女人的飾品和衣物,每一個都被裝在密封袋裡小心地保管,李清拿出一個袋子看了一下,裡面裝的是一個可愛的堿水結耳釘,袋子上備注了日期和人名。

李清一開始不懂這些是什麼,她翻着翻着,突然就明白了,這些都是薛明清的“戰利品”,他每成功傷害一個女人,就留下一件她們的東西,等李清再度擡頭時,她已淚流滿面。

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繼續檢查薛明清的電腦,但電腦設置了密碼,李清嘗試性輸入薛明清出生年月日的正序和倒叙,但都顯示不正确,她思考了一會兒,翻出了那些“戰利品”中時間最早的那一個,然後将日期輸入了電腦。

密碼正确,雖然成功進入了薛明清的電腦,但李清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胃部的燒灼感一路攀升到了喉嚨,她渾身都在發抖,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害怕,又或許是兩者都有。她顫抖着打開了文件夾,密密麻麻的視頻撲面而來,她根本不敢細看,眼淚随着眨眼而撲簌簌地掉落,她趕緊關閉了窗口,随後,她撥打了報警電話。

……

面前的二人仍在争執個不停,俞今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聽具體的對話内容,她躺在一邊的水泥地上,手腳都因為被長時間捆綁而發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剛剛薛明清的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帶來的耳鳴至今都沒消退,臉上有風幹的血,把皮膚扯得生疼,俞今把身體往陰影處挪了挪,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随之降低的還有俞今的神志,腎上腺素已經逐漸褪去,疼痛遍布四肢百骸,即使如此,俞今已經逐漸無法保持清醒。面前的争執聲慢慢變成了模糊又嗡嗡作響的音效,夜是那麼深,男人的聲音蓋過了草叢中的蟲鳴,俞今有些認命了,在疼痛中逐漸合上了雙眼。

她昏昏沉沉,意識也斷斷續續,呼吸不順,頸間濕冷的汗多得仿佛溢出,漸漸的,她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俞今拼了命想恢複清醒,卻怎麼也做不到,她覺得自己一直在下墜,好像在深不見底的湖水中越溺越深,胸口也越來越悶,悶到快要無法呼吸。她在心裡想,或許就是這樣了,或許隻能這樣了,心底微小的希望和可笑又遲來的英雄主義在這裡一一破滅,或許這就是她的命運。

17歲的時候她腹部中刀,倒在無人的衛生間内等死,不幸卻又意外幸運的逃過一劫;27歲的時候她被綁住手腳,困在深夜的郊外不省人事,可能她注定在不被人發現的地方丢了性命。

她放棄了掙紮,閉着眼任由自己在湖水中下墜,黑暗又平靜的湖水,真是個死去的好場景。

不知過了多久,俞今突然覺得有人在推自己,她睜開了眼,看見的卻是廣笙的臉。俞今在心裡問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所以才會和廣笙到了一個地方,而廣笙卻笑着向她搖了搖頭。

她們兩個身處在同一片湖水中,一如當初俞今在書房沙發熟睡時陷入的夢境一般。廣笙穿着白色的連衣裙,臉上的笑容恬靜又溫柔,她牽起俞今的手,溫暖的肌膚觸感讓俞今感到詫異,還等不及思考,廣笙便用力一推,将俞今推出了冰冷的湖面,隻剩一寸白色的裙擺,從眼前一閃而過。

奇異的夢境在此刻終結,現實的五感逐漸恢複,第一個恢複的是聽覺,俞今聽見有人在哭,而後她又感覺疼,手臂傳來了酸脹感,接着她覺得越來越吵,眼前閃過頻率規律的交錯光,她沒什麼力氣,還是感到昏昏沉沉,可是她太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于是她努力睜開了眼。

紅藍交錯的燈光透過水泥窗框傳進了原本沉寂無光的廢棄建築内,面前有許多人匆忙來回的腳步,警笛聲此起彼伏,對講機中響起了男人和女人的聲音,更近一點的是,頸窩處傳來的哀傷哭聲。

俞今想擡起右手,但手被緊握,換了隻手擡起,卻發現酸脹的詭異,根本無力改變幅度,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将臉頰貼向了埋在她頸窩處的男人,她的動作讓男人暫時停止了哭泣,而後,俞今再次昏了過去。

單與文覺得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過這麼絕望的時刻,他握着俞今掉落在地下車庫的耳釘,一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所有糟糕的社會新聞和急診病例一樁樁一件件混成一團又一團污血沖進他的腦海,幾乎快把他所銘記的幸福時刻全部沖碎,俞今腹部的傷疤和失控的眼淚組成了折射畫面,在他的思緒裡不斷閃回,握着耳釘的手越攥越緊,直到他手心留下被耳釘尖針刺到沁出鮮血,才讓他找回了片刻理性。

他什麼都顧不得了,幾乎是帶着哭腔給許溧打去了電話,還好許溧總是有一些靈敏的先見之明,之前半開玩笑給俞今手機内裝上的定位軟件派上了用場,單與文報了警,同時連忙開車往定位點趕去。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趕到定位點,也不記得警察和他說了什麼,甚至不記得是怎麼走進這棟未完工建築的,他隻記得看到的是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俞今,她緊閉雙眼,滿臉是血,仍憑他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

單與文跌坐在她身邊,屏住呼吸,顫抖着雙手為俞今解開了手腳的束縛,又心懷恐懼地探上她的頸動脈,在感受到微弱的跳動後才松了一口氣,眼淚也随之滾落下來。

他檢查了俞今的體征,又幫她整理了一下頭發,眼淚卻愈演愈烈。單與文抱着俞今,将臉埋在她的頸窩處,先是小聲啜泣,而後幾近抽噎。

突然,單與文感到臉頰傳來溫熱又柔軟的觸感,他收住哭聲,聽見了俞今虛弱卻又故作雀躍的聲音,她覆在他耳邊輕輕說:“骨科醫生手勁果然大,輕一點啦。”

他旋即松開了原本緊扣住俞今手腕的手,又哭又笑到像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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