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水好了,快去泡澡别染了風寒。”青兒火急火燎跑回來,定睛一看林玉還是那身濕透的衣物,忍不住道:“夫人怎麼不換身幹爽的,這樣會生病的。”
話音未落,青兒心裡就咯噔一下,緊張地看向林玉,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林玉笑了笑,“你說的不錯,我下次一定記着。”
青兒見夫人沒有不高興,暗暗松了口氣,“夫人快走吧。”
杜影站起身,轉身看着林玉的背影,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太傻了。
刷啦——
林玉在熱氣蒸騰的浴桶裡泡了許久,起來時身上已經沒有黏膩的感覺。
燕飛和青兒兩人,一個擦頭,一個穿衣。
“前邊怎麼樣了。”
林玉懶洋洋的,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奴去通告老太君,說夫人您崴了腳,奴等早早扶夫人回去,怕怠慢七王爺,便讓人伺候到了東苑。”燕飛道。
林玉嗯了一聲,又問,“祖母有說什麼麼。”
“老太太叮囑奴等照顧好夫人,讓奴告訴夫人不必操心前邊的事情,好好休息。”燕飛道。
林玉颔首,“我想回去睡會兒,你們都下去吧。”
青兒還擦着頭發,猶豫了一下,道:“夫人,這頭發還濕着,不能睡。而且廚房的姜湯還沒送來,夫人恐要再等等。”
林玉不情願地嗯了一聲,閉眼假寐。
等頭發幹,姜湯下肚,已經緊黃昏。
雨停了,空氣裡都是濕濕的泥土青草味道,莫名帶着清涼感覺。
林玉好不容易可以爬上床好好睡一覺,就聽見外頭有丫鬟來報,“夫人,沐姨娘來了。”
林玉才爬上一隻腳,另一隻腳甚至還沒有拖鞋。
啊啊啊——睡個覺這麼難嗎???
“讓她回去,就說我身體不爽。”林玉想了想,還是睡覺重要,便讓丫鬟傳話。
隻是丫鬟還沒出到外屋,那沐媱就已經闖進來了,哀哀戚戚,哭哭啼啼,搖搖晃晃,撲通——
跪在了林玉床前。
“求奶奶為妾做主!”
沐媱哭得眼淚涕泗橫流,臉上的妝哭花了,頭發也不知道是因為跑得太快才亂的還是因為别的。
林玉:“……”不敢看她,這就是做了‘壞事’之後的心虛麼。
“你先起來。”
林玉被迫從床上下來,将沐媱扶到椅子上,十分詫異地問她發生何事。
沐媱哭戚戚道:“妾。”
一想到與上官進雲雨被杜廉撞破,聽見他大罵蕩|婦賤婦,沐媱心裡止不住一抽一抽地疼,沒忍住掩面痛哭起來。
林玉聽着她哭聽到腦袋嗡嗡作響,腦子隻有三個字:吵死了。
“你倒是說啊。”林玉有點煩了,克制着心裡的不耐道。
“妾,妾怕說了奶奶會把妾趕出去,妾舍不得奶奶。”沐媱怯生生的,說話沒有底。
林玉沉默了片刻,這沉默的時間裡沐媱的心一度提到嗓子眼上,林玉沒說出不怪罪三個字她沐媱才不敢說話。
“難不成是你肚子裡的孩子出事了?”
沐媱怔愣一下,對啊,還有個‘杜影的’孩子,有這個免死金牌還怕什麼,林玉她眼裡隻有孩子。
而她正好有個孩子。
“不是。”沐媱如夢初醒,找到了支柱。
“那是怎麼了?”林玉問。
“是,是上官大人,他,他輕薄妾。”沐媱說完,立馬埋頭痛哭起來,趴在桌子上,腦袋蒙在胳膊裡,悶神悶氣說着,“妾對不住三郎,妾該死,妾,妾想去死,又怕三郎……嫌棄。”
“什麼!”林玉拍桌而起,憤怒至極,“上官進那厮敢輕薄你?”
“可有證據?”
忽的,林玉冷靜下來,坐回椅子上,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質問沐媱。
沐媱擡起頭,吸着鼻子,“這等醜事,妾身不敢讓人知道。若要證據證明……妾一時也不知如何證明。”
“沒人知道?林玉又問。
“沒人知道。”沐媱搖搖頭。
“上官大人怎麼說也是家主的好友,這醜事鬧開了确實不好看。”林玉苦惱地沉思着。
“先,等孩子生下來,這件事到時候再說。”
沐媱一聽心中頓時涼了半截,林玉她是不想管這事。
“奶奶,妾,知道了。”沐媱垂下腦袋,雙手緊緊攥成拳,指甲刺破掌心。
沐媱忘不掉杜廉的破口大罵和滿臉晦氣,他有一句讓沐媱心中惴惴不安。
就是:“你肚子裡的雜種指不定是誰的。”
沐媱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摸着小腹,杜廉他在懷疑,當初說好的可能會變卦,他的底線是杜家人的種……林玉又不管事,上官進一直糾纏不休。
不行不行,得把事情弄得簡單,得讓杜廉知道她的心向着誰。沐媱心裡在慢慢醞踉一個危險的計劃。
隻有死人能守住秘密,死了才能安靜。
吱呀呀--
送走沐媱,林玉終于可以關門睡覺。
“她看上去不對勁。”杜影很自然地坐在林玉身邊,提醒她。
“我困。”林玉拉起被子蓋過腦袋。
“你得小心。”
“知道了,讓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