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找個時間再上山去,好好與丹明道長一叙。
林玉想着,一口飲盡杯中涼透的冷茶。
次日清晨,林玉艱難撐着腦袋,在馬車上搖搖晃晃,昏昏欲睡。
“夫人,生辰宴之後必須找個大夫來看看。”一旁的燕飛那眉頭就沒有松開過,林玉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去,颔首嗯了一聲。
馬車駛過幾條街,拐了幾個街口,不出半個時辰就到了杜宅。
“夫人醒醒,到地方了。”燕飛輕輕搖了搖林玉。
林玉揉着眼睛,下馬車時還有些昏睡的樣子。還沒進門就有人認出林玉來,欣喜道:“您是影三奶奶吧。”小厮跑上前,給馬夫牽馬,又轉身問林玉。
林玉颔首道:“是我。”
“您來得真巧,老太君正準備去看您呢,現在進去,估摸能在前廳那條長廊碰見。”
果真如那小厮所言,林玉進門沒多遠,正正好好是在那條長廊,林玉見到連媽媽推着輪椅上邊坐着的祖母,旋即展眉歡笑,甜絲絲道一聲:“祖母。”
老太君沒想到林玉會來老宅看她,又驚又喜,奇道:“好孩子,你真的來這了。”
“想您了,所以來看看您。”林玉湊上前蹲下,笑笑的臉,甜甜的嘴。
哄的老太君嘴角就沒下來過。
“走,到前廳坐着叙舊。”老太君握着林玉的手舍不得放開,眼睛一直盯着林玉看,漸漸的,有了淚花。
還沒到前廳老太君就開始哽咽,拉着林玉的手,“好孩子,你跟着那混小子吃了不少苦頭,過了年,我給你尋門親事,不耽誤你。”
“祖母,杜影才走,我沒有再嫁的心思。”林玉餘光裡,杜影的臉色黑如煤炭,咬牙不語。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反正我看着,到時候你不能駁我的面,至少去看看。”老太君苦口婆心,她是真的把林玉作親孫女看待,當初腿腳尚好,常常去雲州與好友會面,這個林玉就是好友親生孫女。
故友之子,本就有所偏愛,又是孫媳婦,老太君元婵更是喜愛。
“不說這些遠的,孫媳此番是惦記祖母您,想到沒幾日就是您的生辰,思念更甚,頭腦一熱駕車而來,隻備了些果林新摘的果子,祖母不要怪罪。”林玉眼不敢看祖母,面似忐忑。
“傻孩子,我待你可曾苛刻。”
林玉搖頭,“不曾。”
“那不就是,你能來我不是多高興。”連媽媽推着老太君要到主座去,老太君诶了一聲,“推我到孫媳面前,讓我好好看看她。”
“祖母寵愛,孫媳慚愧。”林玉垂首,抿着嘴,眉目悲傷。
“這哪的話?”老太君嗳喲一聲,目光慈愛。
“孫媳幾年沒回,愧對祖母寵愛。祖母生辰,孫媳也未曾幫忙,慚愧慚愧。”林玉說着略略有幾分哭泣之意。
“傻孩子,我知你一片孝心,不必自責。”老太君輕歎一聲,早知他們小兩口後來‘反目成仇’,那時候就不該讓他們出去自立門戶。
“孫媳做不到。”林玉擡眼時,那雙眼睛淚瑩瑩,撲朔時我見猶憐。
老太君看着心裡更難受了,連媽媽在一旁看着也不好受,忽的想到過幾日就是老太君生辰,于是開口,“三奶奶要是實在過不去,那不如兩日後老太君的生辰你過來幫忙,這樣既可以多看看老太君,也可以彌補前幾次的缺席。”
林玉一聽,神情恍然,“是了。”牽住老太君的手,乞道:“祖母,這次生辰宴就讓孫媳來主持,這杜宅不是孫媳管家,那不如到晟園去,求求祖母賞臉,不嫌棄孫媳。”
“怎麼會嫌棄呢,隻是怕你累着了。”老太君憐道。
林玉笑笑道:“孫媳累不着,這些日子休養生息,早已恢複,祖母不必憂心。”
寒暄幾句,林玉說服老太君,晚些時候吃了晚飯才走。
走出老宅大門,正巧遇見歸家的杜廉,林玉微微颔首行禮,杜廉許久不見林玉,奇道:“三弟妹身體可好。”
“祖母體貼,大夫用心,已大好。”林玉看一眼杜廉後垂眸,乖乖走下台階。
“那就好。”杜廉眼珠子轉了轉,又問:“不知三弟妹來做什麼?”
“祖母待我好,我便念着祖母,思念許久便來看看,祖母高興,讓我接手生辰宴的事。”林玉說着停頓一下,幹笑一下,“這生辰宴往年都是廉大哥你在主持,這次到我,不由緊張,若有不懂,不知廉大哥能否指點。”
“那你是要回杜宅小住?”杜廉問。
林玉搖頭,“杜宅我不曾管家,不敢冒然接手。祖母對我恩慈,準了在晟園操辦。”林玉道。
杜廉似點頭,“這般……不如我在晟園小住,也就兩日的事情,一來不會叨唠太久,二來能把宴席辦得漂亮,三弟妹意下如何。”
林玉喜道:“廉大哥不辭辛苦,感激不盡。”
是以,杜廉随林玉回去晟園,安頓之後,杜廉趁着月黑風高找上沐媱,欲叙舊情,共赴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