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點一點轉動,門後邊一條甬道,一側的牆是石頭實心的,一側的牆是木頭雕花附這一層淡粉色琉璃。
須臾,斑斓光點籠罩林玉身上,像被子蓋在她身上。
“娘子。”
杜影輕聲喚了一聲,林玉嗯哼一聲。
或回應或巧合,杜影更願意認為是前者。
“你想離開的,是晟園還是,我?”杜影盯着林玉這張已經褪去嬰兒肥的臉,不似從前柔軟可愛,變得凜冽冷漠。
杜影沉眉,看着林玉心中無數惶恐,又忍不住靠近想要觸碰。
彩光,心上人,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丢魂的杜影情不自禁,順從對林玉的欲望伸出手,指尖輕觸林玉漏出來方寸如甜白釉的肌膚。
竟!碰到了。
杜影驚地彈回手。
杜影不可置信地再伸手,隻是沒能碰到,林玉微微睜開眼睛,縫隙裡黝黑的瞳孔倒映出杜影無措的面容。
林玉坐起來,帶起一陣風,青絲飄逸,“這裡好硬,比你書房那張破舊的美人榻還硬。”林玉嘟囔幾聲,打了幾個哈欠閉眼又要睡過去。
隻是這次是往前邊栽,杜影忙開口:“你會磕破頭……”
寒與溫撞在一起,久違的觸感,杜影睜大了眼睛,可也隻是一瞬,林玉栽倒在前。
剛剛那一下緩沖,林玉正正摔醒卻沒有受傷。
她揉着腦袋起來,酒醒了三分。
“我現在可以出去了麼?”林玉疼得小臉一皺,爬起來後問杜影。
杜影還在愣神,呆呆地摸着剛剛被撞上的肩膀。
“杜影,你怎麼了?”林玉看他臉色怪怪的。
“……可以回去了。”杜影久久不能平靜,他指尖那一點溫熱還未散去,肩膀上那層薄薄的酥麻也還沒褪去。
他不是死了嗎?
回過神,林玉已經走出去幾米,杜影看着她,心裡那口古井泛起漣漪。
留香閣
林玉睡了半個時辰,醒時青兒端來解酒湯,燕飛備好洗臉漱口的水。
梳洗一番,林玉渾身輕松不少。
燕飛給林玉遞擰幹的毛巾,努了努嘴,小表情宣洩着不滿。
她看看這屋裡都是夫人這邊的人,于是開口問道:“夫人,您真讓那兩人管家?”
林玉擦擦臉又擦擦手,“廉大哥不是說了那沐姨娘精明能幹嘛,讓她管着我放心。至于上官大人,他可是家主的摯友,我也放心。”
“但是。”燕飛看看其他幾個丫鬟,林玉見了擺手讓他們出去。
“但是什麼。”林玉問道。
“他們兩人不清白。”
燕飛俯身快挨到林玉,及其小聲說道。
“不清白?”
“奴親眼所見,他們在後山那一片摟摟抱抱,周圍的下人都給沐姨娘遣去果林搭理果樹,奴是偶然路過看見的。”
林玉若有所思,将手裡的毛巾放回盆裡。
燕飛又說:“夫人,您這是在是養虎。”
林玉看着燕飛,思索這個丫鬟是前兩年才來的晟園,不是老太君送來的,瞧着和杜影兩個哥哥也沒什麼關系……
“燕飛,我還沒問過你,你是家主親自買回來的麼?”
“奴是自願到晟園來伺候夫人的,奴是良民,戶籍雖在家主那卻沒有入賤籍,是正兒八經好人家的姑娘。家中父母兄弟健在,不缺銀子也不差活,夫人不必擔心奴存心不良受小人指示。”燕飛撲通跪下,眼神堅韌,忠心可見。
“夫人許是不記得了,夫人還是姑娘的時候救過奴,讓奴從那些貴公子的馬蹄下撿了一條命。夫人是奴的恩人,奴隻會報答。”
林玉想了想,有點記不起來,見燕飛熱淚盈眶,激動萬分,林玉不由慚愧。
“你起來吧,我不是懷疑你,隻是不清楚你為何對我不同其他人。”
“夫人,奴之所言句句屬實,夫人大可讓官爺那些去查。”燕飛還是跪着不肯起來。
林玉輕歎一聲,“好好好,我讓人去查清楚,還你清白。”
燕飛這才起來,見夫人不在疑慮自己,又繼續勸說,“夫人,姨娘和上官大人這兩人不能留。”
“燕飛,你還看出些什麼。”
燕飛:“不止他們不能留,那個廉大爺最好也不要親近。”
林玉詫異地哦了一聲,“為何?”
“那日靈堂上他幫着沐姨娘說話,奴聽着就氣氛,後來管家他也幫着沐姨娘,奴更看不下去了。”燕飛說着氣氛到呼吸都急促了。
林玉笑了笑,“那以後你盯着廉大哥,他來了做什麼你悄悄記着,别讓他們知道。”
燕飛一愣,回味過話裡的意思,喜上眉梢,立馬就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