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也不知道佐野和瑞琋兩個人是怎麼把事情掰扯清楚的,但就結果來說也算是得了個大團圓結局,就是瑞琋堅持要走這點讓挽留失敗的佐野心情郁郁,對上沈柒都沒個好臉,直接把鍋扣在了他身上。雖然以前他對沈柒也從來沒有和顔悅色的時候,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一看到他就黑着一張臉,沈柒自覺把原因歸在了瑞琋身上,倒也不怎麼在意,畢竟對方對自己的敵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隻是瑞琋說要轉學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就傳了出去,平時玩得好的朋友都跑來勸她,但說到底每條路都是别人自己選的,他們也不好随意幹涉,看瑞琋自己都态度堅決,自然也就隻能選擇支持了。在問到瑞琋離開的時間後,宿舍長難波南拍闆說要舉辦一個盛大的歡送會,美其名曰是為了感謝瑞琋在這不足一年的時間以來帶給第二宿舍的歡樂和貢獻,自然是獲得一衆贊同票。
精心準備的歡送會上。
為了應付絡繹不絕過來和她道别加祝福的朋友,瑞琋忙得團團轉,臉都快笑僵了,都沒時間關注剛剛确定了彼此心意的男朋友,這讓被冷落在一邊的佐野很是不爽,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揪住她從後門溜之大吉,跑去沒人的角落度過二人世界去了。隻是瑞琋到底是這場歡送會的主角,也不能消失太長時間,所以佐野也隻是和她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後神出鬼沒的沈柒就把瑞琋帶走了,被留在原地孤零零一人的佐野用力踹了草皮一腳,最後還是趕在聚會結束前回到了室内,隻是周身冷冽的氣場硬是讓别人不敢多靠近一步。
幫忙搞定了歡送會結束後的事宜,沈柒帶着一身酒氣回去,在他之前回去的秀一已經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了。他湊前去看,戳了戳對方有些肉肉的臉頰,那是這段時間被他好吃好喝喂出來的,被騷擾了的秀一無意識的側頭躲開他的手指,嘴巴還像是說夢話一樣蠕動幾下,粉嫩的嘴唇微微張開,隐約還能看到柔軟的豔色舌尖。
他低頭親了親好夢正酣的戀人,就去浴室把一身的酒氣洗幹淨,然後一身清爽的回到床上摟着已經養成了習慣靠過來的秀一,閉上了眼睛。
瑞琋的離開沒有在櫻咲引起太大的回響,除了幾個和她關系比較親近的人仍然處于失落中,其他人倒是很快就适應過來了。沈柒雖然沒有跟着一起回去美國,但自從瑞琋走了以後,他的生活也開始忙碌起來,請假也變成家常便飯,如果不是成績一如既往的名列前茅,學校肯定也要找他談談了。
也有人好奇他幹嘛去了,隻是身為他室友的秀一都是一問三不知,更遑論其他人了。現在的沈柒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偶爾還要當一下空中飛人,日程擁擠到根本沒空閑理會這些除了念書就無所事事了的半大少年,每次都是行事匆匆,碰到個想滿足好奇心的人也隻是點個頭打招呼,還沒等人把話說出口就大步走了,那強大的氣場讓旁人歎為觀止。
不說别人,就連和他同床共枕的秀一也鬧不明白他這些天都在忙些什麼,有心想要問他,對着他滿是疲憊的臉又說不出口,最後隻能藏了一肚子話憋在心裡。後來有一次周末去街上買東西,他在經過的一家高檔餐廳的落地窗外看到了沈柒的身影,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一副精英相的男人,看長相似乎還在電視的某個财經節目中出現過,兩個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沈柒舉起酒杯抿酒的動作遊刃有餘,看起來十分适應這種場所,說話時候的神情傲慢睥睨,一點也不像是和他同齡的中學生,反而像是上層階級的精英人士。
他為這個突然出現的念頭心驚,即使他當時匆匆走開了,但這個念頭卻在他的腦海中紮下根,時刻不忘冒出來提醒他沈柒和自己的差距。他隐約知道沈柒在做着某些離他們這些學校裡的普通學生很遙遠的事情,十幾歲的學生能做什麼呢?他原本以為就隻有好好念書,再有就是努力在擅長的運動或其他方面闖出一片天地來,成人的世界還和他們沒有關系,離他們很遠……隻是沈柒卻是打破他這種固有觀念的存在,明明對方也和他一樣不過是個十幾歲的未成年,但是看他和那些精英人士款款而談的自信模樣,除了外表尚還稚嫩,其他又哪裡像是會被大人們小看的?
不知不覺中他就開始思考起以後的事情來,以他和沈柒現在的關系到底能走多遠呢?現在看來隻要沈柒願意,估計一個轉眼就能把他狠狠抛在身後了吧?忽略掉心裡因此産生的難過,他環視着屬于他們兩個的房間,自從他們挑明了的那天起,他的床就已經徹底被用來堆放雜物了,現在的他們睡的都是沈柒的床。單人床兩人睡顯然有些擁擠,但他們還是願意擠一擠,床上還有兩個人待過的痕迹在,兩個并排放的枕頭左邊擺着沈柒的睡衣,疊得整齊,右邊則是他的睡衣,揉成了一團,明顯就是兩種風格。
他鬼使神差的把那件皺巴巴的睡衣拿過來疊好,好讓它看上去不要和旁邊的睡衣形成太大反差。隻是剛把衣服收拾好,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秀一無力地倒在床上,他枕在沈柒的枕頭上用力嗅着,想象自己現在正和對方在一起,想要用這種笨拙的方法離對方更近一點……
接下來的日子,其他人驚訝的發現以往總是要等到臨近考試了才臨時抱佛腳的秀一竟然開始發奮了!這可真是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尤其是秀一以前的那幾個“難兄難弟”,更是痛心疾首地說秀一抛棄了他們。可是秀一卻不管别人怎麼說,抱着複印來的筆記沒日沒夜地用功,就連心愛的足球都不怎麼碰了。
“秀一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生病了嗎?”萱島擔憂的看着友人眼底下的青黑,勸道:“就算是學習也不用那麼拼命啊。”
秀一還是笑得沒心沒肺的,一把攬住好友的脖子,“沒事啊,你可别小看我啊大樹!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中津秀一啊,隻要我認真起來,區區學習又怎麼會難得倒我呢!”
萱島看自己勸不動他也隻好搖頭歎氣,隻是找機會和沈柒說了這事,他知道最近沈柒忙得很,還和學校請了幾天假,校内很難看到對方的身影,估計也是沒有注意到秀一的異狀。他下意識覺得沈柒對秀一應該比較有辦法,而且他還隐隐覺得秀一可能是在某件事情上鑽了死胡同,所以才那麼倔。
沈柒聽了這事後沒什麼特别反應,還是照樣出去東奔西跑的,等到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他才把窩在宿舍裡看書幾乎看得魔障了的秀一拎了出來。
此時已經是夜幕低垂,萬籁俱寂,光線暗淡的田徑場更是一個人都沒有,正好适合他們的私聊。
沈柒拉着秀一來到平時訓練的草地上,青翠的草坪有些潮濕,但兩人也不介意席地而坐,秀一甚至還幹脆躺了下來,沈柒雖然嘴上說“小心着涼”,但也沒伸手把他拉起來,而是任他在地上伸懶腰,衣服上沾了草屑也沒說嫌棄的話。
秀一等了好一會都沒聽到他說話,心裡也有些憋不住了,便主動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啊?”這樣不上不下的簡直急死人了。
沈柒反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有事和你說?”
“猜的啊,大樹前幾天不是還找你了?我就想着你大概會找我說些什麼咯,應該就是些讓我勞逸結合,不要太拼命的話吧?但是我真的還好啊,并沒有在勉強自己,所以是你們想太多了啦。”秀一擺了擺手,渾不在意道。
“既然你自己認為可以,那就随你吧。”沈柒沒有否認自己的用意,本來就是出于關心的目的,他揉了揉秀一的頭發,眼神寵溺又包容,“隻要不要勉強自己就好,做你想做的事,我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