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重重落在地上,往後滑行數英裡,踩出深深的腳印方才停下。
她們當然不會如此魯莽,至少有80%的把握才铤而走險。
但再精心的設計在絕對力量下也顯得十分單薄,甚至不需要對方顯出真龍之身就能把她們打得片甲不留。
等五人收回神通聚攏在一起時,索爾海姆早已優雅地坐在那堆破碎的石堆上。
她身上的盔甲與她的龍皮一樣是焦土色的,純黑的頭發如同龍刺,雙眼依舊漆黑,居高臨下地俯瞰五人。
“很精彩,姑娘們,大老遠專門來為我表演,辛苦了。”
布雷茲握緊拳頭,忍住沒說話。
索爾海姆顯然不想放過這個嘲諷的機會,她微微點動頭顱,上下打量渾身是血的五人:
“不服氣嗎?疼嗎?”
經過不斷的挑釁和多日來辛苦練習卻沒用的挫敗,作為警探的布雷茲早已失去耐心和鎮定。
她仿佛看到不知好歹的罪犯,忽然撿起地上的石塊孩子氣地往高聳的石堆上扔去。
石塊打在石堆上,一路往下滾落,如同她們天真的設想。
隊伍裡數菲拉年紀最大,與人打交道的次數更不亞于布雷茲,她安撫地拍拍布雷茲的肩,站到所有人前方。
她摘下頭巾展開雙臂捧腹深深鞠下一禮:“實在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沒想過巨龍族會出沒人類居所。
之前的一切都是自不量力的試探,希望巨龍女士不要往心裡去。”
菲拉的黑袍後背洇出一大片濕漉漉的水漬,誰都知道那是血,尤其是盧西卡,心中難受極了。
沒等她出手,瑪歌瑪把菲拉拉回到隊伍中,自己用小身闆擋住她,目光灼灼看向“高塔”之上的龍族。
索爾海姆又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有意思。不過,你怎麼不自己來跟我說?躲在同伴身後很安全嗎?”
她的手穿越衆人指向盧西卡。
盧西卡的心兀得一沉,但仍舊走上前去:“巨龍女士,我并非覺得安全,隻是在想用什麼方式能打動您。”
“那你想到了嗎?”
盧西卡很誠實:“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巨龍發出一連串笑聲,任誰都不會把它當做開心的笑。
果然,她面色驟冷,“你诓騙我兒,誘導她們變成小偷,灌醉她、迷惑她,利用她的信任來打攪我。
你們人類的劣根性果然再過去幾萬年也不會變,面對這樣的生物,我憑什麼被打動?!”
“你這老東西說什麼——”菲拉無法忍受有人這樣說盧西卡,“你們龍族就很善良嗎?
那些都是你女兒自願的,憑什麼怪在盧西卡頭上?
作為一個如今還保留惡性競争的種族,憑什麼随意踐踏别人的人格?!”
“呵,”索爾海姆吐出微火點燃因打鬥熄滅的壁燈,“我們需要什麼善良?我們龍隻忠于自己的欲望。
‘善良’是人類自我綁架和綁架她人的說辭,你一個精靈居然染上人類惡習,精靈族還會要你嗎?”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菲拉,菲拉後退一步:“你怎麼知道……”
瑪歌瑪往前站一步:“善良并全然是‘綁架’,你知道為什麼獸人族不接納龍族嗎?
你不會真以為你們太獨特吧?因為你們不懂什麼叫合作,什麼叫共赢!
善良本身是個美好的品德,沒有善良的人類,我們獸人無法活過30歲!
這個詞在萬年前或許已經在人類中消亡,但現在,它不該成為負面品德。
你對人類的仇怨來自萬年前的偏見,你們龍族因為傲慢而從不懂得進步,
帶着你的偏見對待一切對你們保有善意的人類,你有什麼資格?
這個世界不是以人為尊,同樣也不是以龍為尊的。”
牆上的壁燈被洞穴的風吹得獵獵作響,索爾海姆誇張得捂嘴:“真是‘善良’的獸人啊,你們忘記曆史上自己曾無數次遭遇人類屠殺嗎?
那些人殺你們的同胞時,有想過什麼叫‘善良’嗎?
牠們随意投蠹、虐待、破壞生态時,怎麼沒想過‘善良’這個詞?
還有你,渺小而長壽的精靈族,你們差點滅絕,又是因為誰?”
布雷茲舉起警棍擋在同伴身前,把二人往後擋:“不要中她的離間計,有盧西卡在。”
盧西卡的嘴巴向來不會讓人失望:“我承認你說的都是事實。”
她雙手背在身後,往前邁步,“但人類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無辜女人們甚至因此滅絕萬年。
那些戰争、饑荒、屠殺都是前尾生物帶來的,我們絕不承認他們是人類。
他們隻是正常人類基因分支的變種,是一種比瘟疫更難滅絕的病蠹。
不過布魯星最終收了他們,令他們滅絕,這是連我們都覺得大快人心的。
而你作為火山聖城的守護者,不該把我們與他們混為一談,這不是公平。
如果你連最基本的公平都做不到,又憑什麼守衛一個城邦?
按照你所說的話和對新人類的憎惡,你所有的子民都該死,隻要你噴出火,她們會成為焦屍。
那你為什麼不這樣做呢?城主大人?因為你們龍‘善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