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盧西卡身體基礎好、忍痛能力強,早就被折磨死了。
後來她把疑問告訴了布雷茲她們,菲拉就在某天換完藥後偷偷變回精靈體跟了上去。
原來這位所謂的“家庭醫生”是克爾德拉那十位同伴假扮的。
她們感激盧西卡五人那天的救命之恩,每天都去醫院偷藥水,再用「換面藥水」改變容貌來為盧西卡治病。
但畢竟隻是一群孩子,任憑她們徹夜研讀醫學著作也無法讓盧西卡真正好起來。
她們是火山聖城的未來,在城主海爾索姆的教育下成長,未來會選中幾人作為下一任城主。
不過最近她們逃課、熬夜,導緻每天都會遭到老師和城主的批評。
知道這些以後,五人心中都很複雜。
她們沒想到在陌生的土地,會有這樣一群孩子為自己拼盡全力。
最終五人約定不把這件事戳破,由卡瑪利亞和瑪歌瑪以石塑和煉金術交換,看能不能說動城中醫生。
“現在看來不需要我們頂着被罵的風險到處跑了。”門外院子裡,四人站在茂密的棕榈樹下感歎。
“嘶……”
塞德娜沒好氣道:“忍住,腐皮剪掉才能長出新皮。前幾天她們那樣折騰你,想必你都沒叫過吧。”
克爾德拉拿起毛巾卷按在自己眼睛上,另一個幹淨的則塞進盧西卡牙齒間。
“盧西姐姐,對、對不起……我們太胡鬧了……”
盧西卡咬住毛巾耳朵裡隻剩下耳鳴。
塞德娜從輪椅下掏出醫療箱,在五顔六色的藥瓶中掏出一個黑色鑲紅寶石的瓶子。
打開後把粘稠惡臭的藥水倒在無菌布上,再用無菌刮片慢慢刮均勻。
“她現在太痛了,聽不見的,知道自己胡鬧就好。”塞德娜絲毫不給面子,“不過沒想到索爾海姆還有這樣有情義的女兒。”
“其實……”克爾德拉大腳趾相互摩擦,“我媽媽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哼,”塞德娜把無菌布貼到盧西卡不斷滲出血絲的皮肉上,“無論什麼原因,她們好歹救了你,更救了戈娅大陸一半公民。
你媽就是無情,面對救命恩人就是這幅态度。要我說,就讓你們幾個不聽話的死在那兒好了。”
克爾德拉眼睛紅得更厲害,尤其不小心瞟到盧西卡紅彤彤的粉色肌理上。
“來,搭把手。”塞德娜又冷冷開口,“這幾天學了不少醫療知識吧,基礎包紮會吧?”
“嗯嗯嗯。”能幫上忙,克爾德拉十分感激。
“還好她在第一時間為自己處理了,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居然能把燒掉的大片膚肉粘回去。”塞德娜語氣淡淡。
包紮到一半克爾德拉回過味來:“咦,巫師您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哼,草藥巫師無所不知。你母親一樣什麼都知道,沒什麼好奇怪的。”
“她不是草藥巫師啊,她是……”這次克爾德拉及時刹住車。
塞德娜語氣染上了點笑意:“你比你母親那個老頑固好相處多了,不過跟她年輕時挺像的。”
末了不忘補上三個字,“大嘴巴。”
盧西卡從一種清涼和酸甜的香味中清醒過來,五髒六腑仿佛浸泡在夏日的池水中。
睜眼對上黑貓兩隻綠燈泡一樣的大眼睛,吓得她渾身一抖,汗也滲出來了。
“喵嗚。”薄暮見她醒了,踏着優雅的步伐跳下床去院子裡捉蝴蝶。
“呃……呃……我想、喝水……”盧西卡撫摸自己的喉嚨,眼中滿是驚喜。
塞德娜搖着輪椅進來:“很好,汗也發出來了,皮膚恢複正常呼吸。那個藥水好喝嗎?”
“好喝,可惜嗓子還是很嘶啞。巫師,謝謝您。”
“欲速不達。”塞德娜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瓶子,“這個分三天喝下,記住,要在每天清晨五點喝下才有效果。
至于你身上的藥膏,在喝完這瓶草藥水後再洗掉。”
盧西卡嘗試用五指握住鏡子,終于能夠彎曲而不疼了,再也不需要用大拇指夾東西。
“塞德娜巫師,還有事想要您為我解惑。”
“你說。”
盧西卡一口灌下冰檸水:“我的眼睛,在我死裡逃生後就變色了。”
塞德娜靜靜注視她,半晌才說:“我記得你小時候是異瞳,或許現在才是真正的你。”
“什麼意思?”
“想必皮提亞也告訴你了,我曾為你做過占蔔,你并非戈娅大陸的人。
異瞳或許是你真正世界的印記,經過這次生死曆練後徹底融入這裡。”
盧西卡若有所思:“那我究竟是怎麼來的?還有夢裡總能見到的母親為什麼說我殺了她?”
塞德娜抱起地上的薄暮輕輕撫摸:“這個答案大概需要你自己尋找了。”
“您這次及時趕到,也是提前占蔔過嗎?”
塞德娜道:“因為你的命運特殊,我隔段時間就會為你占蔔一次,關于你的命運軌迹,我基本都了解。這回也算巧合。”
“那您能占蔔出來為什麼我能在岩漿中活下來嗎?還有,那個叫路西法的奧術師,我曾聽過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