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現問題的話,就換我的眼睛。”
為了避免村内的人察覺,最好還是别那麼張揚。
止水卻有些訝異地擡起了頭:“你的眼睛?你什麼時候開了萬花筒?是因為九尾嗎?”
宇智波若陽沒有回答,抱着他啟動了飛雷神。
*
“團藏啊…”
猿飛日斬長長歎了口氣,佝偻的身體似乎又蒼老了幾歲。
他信任若陽,可他沒有證據去指責團藏。
宇智波若陽垂着頭單膝跪在地上,一旁的止水被他态度強硬地按着坐在一旁:“鼬那孩子還不知道我救下了止水,現在可能已經去僞造遺書了…止水的‘死’,應該能拖延宇智波叛變。”
事實上…
還有一件事本該能拖延宇智波的叛變,那就是五代目宇智波若陽繼任。
其實原本,宇智波若陽隻是需要時間,等待他上位以後,慢慢将宇智波一族填補進村子的各個角落。
“還是需要止水死去嗎?”
三代目磕了磕煙鬥,聲音聽起來蒼老又疲憊。
宇智波若陽點了點頭:“他留在村内不安全。而且,九尾入侵時那個帶面具的家夥,是個非常危險的變數,我希望止水去尋找他的蹤迹。”
“就依你所言。”
三代目的眸中含着愧疚:“這件事解決以後,就準備繼任吧,若陽。”
*
卡卡西一夜未眠,原因無他,宇智波若陽一夜未歸。
他倒不是怎麼嬌氣一定要人陪着,隻是突然一個人睡有些不習慣。
在火影樓找到了宇智波若陽的他還沒來得及詢問,若陽就走進了會議室。
他隻得站在門前,和三代目、團藏的暗部一起等待。
宇智波止水死了。
卡卡西面具下一黑一紅的眼眸詫異地望向了坐到了位首,面色蒼白卻神色銳利的宇智波若陽臉上。
是因為這個嗎?
卡卡西垂下眼眸,那個總是暗中和他針鋒相對的小子就這麼突然地死去了。
他心中突然騰升起一種荒謬感。
人好像就是這樣,認識、熟悉、死去。緊接着就是無休止的悼念與如影随形的痛苦。
他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他會慶幸宇智波若陽會忘記。
卡卡西看着一直被他捂在口袋中,纏在掌心的墜着鈴铛、點綴着鎏金的黑色發繩。
這樣的生日禮物,他怎麼送出去?
*
安慰與詢問的話語一直憋到宇智波若陽處理完了文件。
卡卡西瞅着他桌上最後一張文件被放到一旁的文件堆上,掐準時機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若陽…”
“直接回家?還是?”
宇智波若陽擡起頭,臉上的表情和漆黑地空無一物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
“…不,準備去買壽喜鍋的材料。”
卡卡西一噎,被他硬生生轉移了話題。
“啊…需要我陪你去嗎?”
他像是完全不受影響似的站起了身。看似若無其事與平日無異,可就是因為這樣的日子裡,才顯得怪異。
聽出他言外之意的卡卡西詢問:“你…是準備要去做什麼嗎?”
“嗯,準備解除影分·身。”
影分·身?
卡卡西一愣,直勾勾地看向他:眼前這個,是影分身?無論是他也好、三代目大人也好,居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宇智波若陽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本體在修練,需要我帶你過去嗎?”
“修練?”
*
若陽的影分·身用飛雷神将他帶到了南賀川的懸崖邊上。
止水跳崖的地方。
不知為何,分明是夏日的現在,這裡卻泛着刺骨的寒意。
不知是不是靠近瀑布,明明火影樓陽光明媚,崖邊卻籠着一層灰白的水霧,将瀑布與崖下遮得嚴嚴實實。
卡卡西看到宇智波若陽背對着他,坐在懸崖邊上。
他的手中抱着一大捧白色的花束,奶白的花朵之間點綴着點點蛋黃的軟意。
背影卻脆弱地如同一張沾染了水汽的薄紙,仿佛任何事物都可以輕易地在他身上豁開一道口子,仿佛下一秒,他就會同宇智波止水一樣,從懸崖邊上跳下去。
卡卡西沒有猶豫,連忙跑向了他。
但越走越不對勁,每一步,寒意都更甚,在這個夏天憑白無故将暑氣吞噬地一幹二淨。
不對勁。
瀑布旁怎麼這麼安靜?
靜得他聽到風吹過時,卷動那花束枝葉簌簌的聲響。
卡卡西在崖邊頓住腳步。
朦朦胧胧的水汽不再似遠處那樣厚重不清晰,他看清了眼前停滞的瀑布…被冰封的瀑布。
以及,駭人的冰,填充了懸崖下視野範圍内的冰,宇智波若陽腳底,幾乎與懸崖同樣高的冰層。
卡卡西偏過頭看他。
那張總是帶着暖意的笑顔仿佛也被崖邊的寒意浸染,霜凍一般,凝結着化不開的冰。
鋒利的棱角在褪去了溫和的笑臉後,展露出藏在其下的銳利面孔,如同刀削一般明豔的容顔,仿佛在眉角、鬓發上凝上了霜和冷意。
他抱着那叢柔軟的花。
那捧,在風中微微顫動的
姬金魚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