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蔥蟄的。”
許鑫掃了一遍盤子裡備好的菜,那幾顆買來的白皮洋蔥好端端躺在落地置物架裡。
“你倒不如說是切了辣椒沒洗手,又揉了眼睛。我或許還會信。”
“你别問了。給我二十分鐘,菜馬上就下鍋炒。”金橋說完開火倒油,将許鑫順帶轟出廚房。
三菜一湯。
金橋站在湯盆前給許鑫舀了一碗多絲瓜多雞蛋的湯。
“謝謝。”
吃完飯,金橋收拾幹淨廚房,進去浴室洗澡,許鑫端着電腦坐在客廳處理他爸手頭上的兩個合同,是跟肖俊霖他們家的合作。
桌上多了杯淡茶,金橋端過來的。
“我還有半個小時。”許鑫說。
“你忙你的。”
許鑫看了眼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金橋,怪怪的,情緒不高。
合上電腦,拔掉充電線收在一起,許鑫喝了幾口淡茶,“你心裡有事?”
“我一個戰友過兩天來海承,我想讓他住在這裡。”金橋說。
“沒問題啊,你跟我去我那裡住。”
“我讓人把跑步機搬到客廳,龍門架跟其他健身器械帶去健身房。床跟衣櫃明天就能送到。”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了,那我明天回我那裡住。”許鑫把電腦裝進包裡,“我以為什麼事,你直說就好了。”
“許鑫,你知道我的肩傷是後遺症嗎?”
“你沒說過。”許鑫沒問過,因為他知道,他退役是因為受傷。他不是那種喜歡追問别人傷心事的性子,哪怕是枕邊人。
“我被榴彈炸傷過,當時失血過多,傷得太重,以至于現在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疼痛難忍。”
許鑫早就發現過床頭櫃裡有很多盒止疼藥,有幾盒還是特效止疼藥。
“我知道你有心事,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
“謝謝。”
“别跟我提謝,太見外。”
金橋露出笑容,“那你以後也别跟我說謝謝。”
“我盡量。”
‘‘看今晚的天氣預報,明天會是晴天,明天晚上我去健身房接你下班?’’
‘‘說話算數。’’金橋似乎還有話要補充,許鑫看着他,金橋隻是讪讪一笑,沒好意思開口。
臨睡前,許鑫接了通電話,金橋豎起耳朵,眼睛盯着懷裡的書,連翻頁都顧不上。
許鑫挂斷電話,充上電,斜視金橋,“書頁都要被你搓出洞了。”
“沒看懂呢還……”金橋坐直身體。
“大白話都看不懂?裝吧你就。”
“誰的電話?”金橋合上書,問他。
“你聽力一向不錯,今天怎麼聽不出來對方是肖俊霖了?”
金橋解釋道:“一心不二用,我剛才認真看書呢!”
“真是難為書替你當借口了。”許鑫自言自語道:“看來得給肖俊霖單獨設置一個來電鈴聲了。”
“不行!”金橋撲到他胸前,氣狠狠道:“不許給他特别的關心。”
“好了,不早了,快點睡覺。”
“你得先答應我,不許給他設置單獨的鈴聲。我會吃醋。”金橋賴在許鑫懷裡。
“行。”
“手拉手睡?”
“各睡各的。”
“那我抱着你睡。”金橋不等他拒絕,抱住許鑫的腰,臉埋在他肩膀處。睡了沒幾分鐘,許鑫咳嗽一聲警告道:“那隻手拿開。”
金橋裝睡,一動不動。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喜歡睡覺前把一隻手蓋在許鑫那處,助眠。
許鑫剝開金橋扣在那處的手,“悶得很,我前面也要透氣的。”
金橋嗯道:“知道了。”
“晚上再伸過來手給你剁掉。”
“那就剁吧!正好能賴着你一輩子。”
“你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呗?”金橋擡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還不到十點。
“從前有一座廟……”
金橋别開頭,“停停停,我不聽這個,這跟數羊有什麼區别?敷衍。還不如繼續播放助眠沒用的下雨聲,好歹聽起來像下鍋的炸雞,挺讓人想吃夜宵的。”
“你想不想吃夜宵?”金橋問他。
“忍着。”
“我記得上次斯其跟新傑推薦過一家烤串店,說比我們學校那條巷子裡的還好吃,我點外賣?我今天還冰了啤酒。”金橋翻身打開床頭的開關,兩人身上的被子在床尾縮成了一個球。
“你怎麼說一出是一出?”許鑫雖然無語,但身體實誠,拿過床頭的睡衣穿上,“你去點外賣,我去切點水果。”
“好。”
“多要幾串烤包菜。”許鑫補充道。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