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特是時之政府内部核心研究人員之一,編碼NO.124。
編碼并不代表地位排名,僅僅是因為他正是刀劍宮殿裡,負責研究第124番刀劍本體的特别人員——小烏丸的專屬研究員。
專屬研究員需要仔細并精專于自己負責的刀劍,個人編碼會随着本體開發出全新狀态而改變,譬如某些變化巨大的特化,以及極化。
近幾十年來,由于時之政府裡牽涉到太多提供了支持的大家族,一度無法控制特權階級猖狂,連負責招募審神者的人事部都徹底腐朽,本丸刀劍分靈暗堕後,回饋本體的污染越來越多,導緻刀劍付喪神陸續感染“恙”的速度無法控制。
時之政府别無他法,刀劍付喪神是他們最重要的籌碼和同僚,所以時政也自信地以為不管哪些部門腐朽都沒關系,他們隻要死死把控住刀劍本體,上層的權利就永遠不會被動搖。
但如今刀劍本體被污染的結果狠狠打了他們一個耳光,時之政府高層們才意識到他們的不作為險些摧毀了這個集團的根基。
等到内部經曆一番大清洗後,刀劍暗堕已成定局,新本丸誕生的刀劍越來越容易暗堕,甚至有少數刀劍分靈攜帶着其他本丸的暗堕記憶誕生,促使了不少無辜的悲劇。
四處求爹爹告奶奶,高層們好不容易研究出一個實際辦法——将刀劍本體化形送往靈力精純的本丸,讓品性良好的審神者進行淨化。
純淨的靈力直接接觸刀劍男士能壓制暗堕,而刀劍付喪神本體們,唯有将分靈們承受過的極緻痛苦心結解開,才能恢複曾經的神性,否則将來極有可能堕落成嗜殺成性的妖怪,或是時間溯行軍那樣的存在。
然而并非所有強大的本丸都願意接納刀劍本體。
刀劍本體固然更加強大,但一座本丸,相同的刀最好隻能有一把,一旦出現相同的個體,很有可能在日常的接觸中,其中一個被另一個鍊接合成掉。
當本體和分靈處于同一個空間,不用想,被鍊接的隻有可能是分靈。
能夠經營起強大本丸的審神者,沒有幾個會願意放棄自己相伴已久的刀,去供奉一個“陌生”的付喪神。
研究員們為了自己精心照顧的刀幾乎跑斷了腿,即使高層願意宣揚刀劍本體的好處,但他們無法強迫那些審神者接納——
一是因為他們需要靈力強盛的審神者淨化刀劍,心有怨恨的審神者會對刀劍本體産生怎樣的負面影響還不可知。
二是,就算有審神者自願接納刀劍本體,甚至樂意犧牲自己本丸的刀騰出位置,時之政府還真不敢豪爽地把刀劍本體送上,須得深入考察審神者的人際關系和背景……畢竟刀劍本體是時之政府根基,要是讓那些陰陽師和現世家族得手,将會更加危險。
這樣一來,為刀劍本體選擇的本丸越發有限,多少刀劍的研究員不得不勞動常年在實驗室裡荒廢的雙腿,老父親老母親似的去給自己的刀尋找一個安全且适合的環境。
多特也曾跑斷腿地去尋找過小烏丸的淨化之處,最初他已經遺忘了曾自薦為審神者的小烏,畢竟小烏的身份敏感,一直維持着默默無聞。
他隻能老老實實去尋找優秀本丸,因為身後時之政府的支持和幫忙,加上運氣好,他很快得到了一份優秀本丸的信息。
但結果,他還是太久不曾了解過人類心理有多麼複雜可怕的,自信地将小烏丸殿送了出去……
在他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因為刀劍本體直面污染而暗堕崩潰碎刀而被處決的負責人時,憤怒的小烏找上了門。
刀劍付喪神小烏,這位從曆史中追尋小烏丸而來的殿下不肯像其他刀劍一樣,以降下分靈協助審神者,換取分靈曆練後帶來的力量,成為時之政府的一員。反倒作為審神者經營起了一座本丸。
以合作的名義,互行監視之事。
最初接待小烏的人中,有一個是多特的好友,彼時已經有刀劍本體産生暗堕偏差,對淨化的辦法,理論上也觸摸到本丸淨化這樣的方式。
正是那位好友額外提出了對小烏丸暗堕後交由小烏本丸淨化的條件,不用說,小烏答應得非常爽快。可惜多特的好友在數年前就離職退休去了現世。
……
送小烏丸去審神者赤鴉——也就是小烏的本丸後第二天,多特惴惴不安地對小烏發出通訊申請。
聽說審神者赤鴉的本丸裡,除了小烏丸,大部分稀有刀都齊全了,其中包括源氏兄弟。他擔心了一宿,怕源氏會刺激到小烏丸,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
面前突然展開一面光屏,身着暗色狩衣的黑發青年出現,周身散發着人類所不能擁有的神性。
“小烏殿下,冒昧打擾您了,我是NO.124的研究員,也就是小烏丸殿下的負責人。”多特謹慎地自我介紹後,才提出正題,“我需要收集小烏丸殿下在本丸裡的狀态情緒作為參考,可以允許小烏丸殿下與我通話一次嗎?”
可不能像之前那個那樣,隻需要錄像視頻就輕易放行,其他刀劍本體的跟蹤調查,都已經強制為面對面了解了,隻是作為真正的神明,又違背條例還影響了小烏丸,時政的人在小烏面前都有幾分心虛。
小烏臉色如寒冰,對面頭發花白的男人讨好的語氣并不能讓他有所動容,尤其是知道父親剛剛經曆的那座本丸情況後,他對時之政府都完全沒有好感了。
“等着。”吐出兩個字,小烏挂斷了視頻通訊。
“唉等等……您。”多特來不及阻止,通訊被挂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