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搡間,何煦眼前突然明亮。
眼前不知何時已然脫離了領地的核心區域,來到了一處殘樓。
四處燃燒着,有人的打鬥聲,不知名的雙方正在交火。
何煦感受到遠處各個方向的許多視線落在身上,極遙遠的地方,一片火光中,阮棉跌跌撞撞地摔倒,正在掙脫手上的繩索。
“你怎麼在這裡?”
肩膀上搭上一隻手,與此同時何煦一眼掃到幾處對準自己的槍口,他看向來人,對方是臨時組建的沖鋒隊成員之一,與他一樣第一次參與這種混戰,在踏入森上将領地範圍時就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他手上滿是珠寶項鍊,也不知從何處得到。
“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東西那邊還有,多的是!”
上面沾染着血迹,但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
何煦瞧不出殺意隻得搖搖頭,道:“我要去救人。”
“救人的事我可不參與,你自求多福吧。”
兩人交談的間隙,已然解開繩索站起身的阮棉目光偏轉,遙遙鎖定了何煦,眼睛一亮,朝着兩人跑來。
所謂的同伴在察覺到阮棉動作的一瞬,已然快步遠離。
阮棉:“何副将,快跑,這裡危險,他們幾方打起來了。我們得立刻離開南星。”
她身上的傷勢都是皮肉傷,不知出于何種考慮,森上将将她治愈。
何煦:“阮小姐怎麼在這裡?”
“說來話長,飛揚回去找你了,你們沒有碰面?”她目光掃過何煦身後,确定他獨自前來,眉眼微垂,“森上将宴請各派系,我本來代為出面,中途局勢突然亂了,被流匪幫到這裡,他們一直在索要錢财,但我感覺沒有那麼單純,恐怕就是某個派系的人。”
見到何煦的一瞬,阮棉整個人全然放松:“後來外面爆炸了,看守與下層區的人們開火,我才找到機會趁亂逃了出來,何副将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此處位置極偏僻,兩人站在一處,背後還能時不時看見提着武器朝火場沖鋒的人,不時有槍械的聲音響起。
而在阮棉的背後,幾處槍口齊齊對準兩人,何煦幾乎能透過狹長的洞口“看見”他們對他的催促。
何煦:“我是來幫助上将的。阮小姐。”
耳邊捕捉到的細微電流,看來不久前的推搡還留下了竊聽器一類的小東西。
蓦然間火光沖天而起,一聲巨大的炸響,他們口中的行動訊号。
何煦看見了更多探來的槍口,對上阮棉疑惑望來的眸子,身後是數道來自不同方向的急促腳步聲,隐約還能聽見一些熟悉的名字。
何煦隻是道:“阮小姐的存在或許會對上将造成一些不便,所以抱歉了。”
錐刺出手直命心髒,何煦迎上阮棉驚詫的目光。
阮棉下意識退後、伸手推阻,而在她面前一貫好脾氣的何煦目光冷淡,一切的柔情退卻,連帶平日僞裝出來的冷厲也不存在。
他隻是淡淡地瞥來一眼,伸手摟住她的後背,以不容拒絕的方式縮減兩人之間的距離。
而在短暫的刺痛後,年輕的副将微微皺眉,嘴邊輕啧了一聲。
下一刻,心髒處的錐刺被他直接放棄,一柄匕首出現在手心,沒入腹部。
“抱歉了,阮小姐。”
他的聲音堪稱平靜,與遠方另外兩道焦急的聲音形成巨大的反差。
何煦沒有拔出匕首,甚至緩慢将因為流血逐漸失去意識的女主放倒在地,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掰開她抓住袖口的手,放到她的胸前。
殷飛揚出現就算了,都是森早已計劃好的。
沒想到阮錦也恰好在這個時間趕上。
一想到年輕人突兀的表白,何煦難得良心有點不是滋味。
他并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快步撤退,更是沒忘迎面看向兩人,打破他們最後的幻想。
火光在身後,嘈雜的聲音在耳邊。
何煦沒有時間分辨這兩人臉上的神情,他也疲于分辨。
就在剛才,刺入心髒的冰錐之後。
系統的聲音震耳欲聾。
【再補一刀!】
它想要女主死。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