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做了什麼?自信從而何來?
何煦都無從得知。
……
何煦無法應對無形的系統,将重點放在了臨近的派系會議上。
溫叢簡适時地把握住了機會,趁殷飛揚還信任他,找人代拟了一份臨時接替文件,又以殷家派系最高權力者的身份,向另外四個派系送了信,言明處理完手邊的事就會趕來參與商讨。
“會議是不是應該等各派系負責人都到場了,再詳細商讨?”
到場的衆人裡,除了卡特派系以皇家的身份為榮,派了一位家族宗室子弟出面,其他幾方勢力出席代表都是各派副将。
率先開口的是雷蒙軍團的副将沃納,這位老者也曾是星際開國功臣的後代,小有聲名,繼承了祖輩的骁勇善戰,在蟲族戰場上拿下過輝煌的戰績,才能在而立之年成為實力為尊的雷蒙軍團副将。
在場衆人,除了卡特·羅蘭身份尊崇、擁有親王血脈,其他人職務差不多,沃納這句話可以算得上失禮。
然而全場沉默,沒有一人反駁。
何煦單獨坐在一旁。
他得到的通知時間比會議時間要早,等了半天不見半個人影,被接待者請到一旁喝茶休息。
等到他剛應引導在角落坐下,各派系代表陸陸續續入座,長桌前的四個位置被他們占了,隻留了落在後方遠一些的位置,隐示衆人的态度。
出乎衆人的預料,何煦也不惱怒。
他沒有依照衆人的設想憋屈地坐回,而是在茶水台邊的小沙發上兀自端坐,茶具在他面前的小茶幾前被整齊擺好。
從何煦的方向正好能看清整個會議桌。
茶幾和小沙發都以閑适為主,比會議桌要矮上不少。經何煦坐在那,悠然自得地烹茶,又仿佛衆人才是被落下面子的一方。
氣惱之餘,也故意不去看那方自成一派的小沙發,仿佛這樣就能徹底忽視何煦。
沃納開口時,衆人的目光才不約而同地落在何煦的身上,讓他想忽視這場有意的針對都難。
但他不打算跟他們周旋,說什麼場面話。
何煦:“依你們的意思,殷家隻有上将才有資格坐在這裡,與各位副将商談?”
沃納急忙開口:“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茶剛泡好,茶香并不濃郁。何煦端杯抿了一口,暗歎地球的茶文化傳承到星際年隻剩下了表面上的皮毛。入口隻有澀味,毫無清香。
他到底沒勉強自己喝完,推開茶具站起身。
“既然如此,就等溫叢簡到場,你們再與他談吧。”
何煦轉身就走,也不在意身後幾人假意的挽留。
直到他離開,會議室的氛圍才蓦然轉為和睦,至于幾方到底交談了什麼,就無人知道了。
何煦走出會場還在思考,堪比荒星的南星在哪裡能買到一些有味道的飲品壓壓喉頭的澀意,沒走出幾步就被人攔下。
“卡特先生有話對你說。”
高傲的仆人一身黑色西裝,戴着雪白手套的雙手交合在身前,姿态禮儀極佳。
在秩序混亂的南星,堪稱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周圍目光瞬間聚集而來,有虎視眈眈的野心與貪婪,也有猜忌和懷疑,甚至能看見情報分子的蠢蠢欲動。
高傲的侍者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微擡着下巴睨着何煦。
“請先生跟我來,不用試圖反抗。”
何煦攤開雙手:“我可沒有反抗的意圖,武器早就被沒收了。”
“嗯。”
那侍者應了聲在前面帶路,他時不時放緩腳步觀察,身後的人卻像毫無所覺,隻是一步步跟着他走。
他這才滿意地又揚起頭,朝着目的地加快了腳步。
何煦被引進一間屋子,出乎他的意料,主人已等候在内。
歐式茶杯裡散發出紅茶特有的香味,造型精緻漂亮的小蛋糕擺放在勾有金邊的瓷盤上。
桌前的男人正用手裡的湯匙進行攪拌,另一隻手一顆顆往杯子裡加入方糖。
對方不是會議室裡的卡特·羅蘭,相比那位儒雅貴氣的中年男人,眼前的男人看上去更加難辨神色,也無法從他的外貌辨認他的年齡。
“大膽,你怎麼敢盯着卡特老爺看!”
引路的侍者自覺守在門邊,直至被何煦失禮的打量觸怒。
指責的話剛一開口,何煦就見到房間的主人從精心調配飲品的動作間擡起頭,伸出手揮了揮。
“退下吧。”
侍者:“是。”
腳步遠去的聲音、房門關上的響動。
歐式裝潢的卧室有一張極為誇張的床,大面積的絨毛地毯讓人幾乎忘記南星的破敗。
這間卧室很大,大到一旁的待客桌與主人所坐的書桌占據了更多的位置,使得原本誇張的擺飾也不再顯眼。
“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卡特派系的當權者,卡特·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