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不得想辦法嗎?”
“找了半天,還沒找到殷飛揚那小子躲到哪去了嗎?”
“我們不能再拖了,拖到殷老出面,這邊就瞞不下去了。”
何煦腳步一頓,快速收斂氣息,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會議室内的讨論戛然而止,何煦急急撤步後退,隻見一個個将自己用黑布層層包裹,生怕露了眉眼的黑衣人提着武器就向他砍來。
瞄準鏡的紅光掃過他的眼睛落在眉心,何煦想也不想偏身回避,聽着子彈擦過臉頰,在耳邊劃出聲響嵌入遠處牆壁。
何煦歎了口氣:“這下,裝修費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那旁也有人驚懼開口:“你瘋了?真鬧大我們怎麼下場?”
何煦瞬間了然。
這些人,不是殷老留下的考核,那便是受到引誘而來的外敵。
劇情中的内亂不日解除,等到主角一行人脫難回歸已然沒有半點消息。大概是殷老派人直接制服了。
換而言之,他隻用拖延時間借機脫身,不用跟他們正面對上。
心思一定,何煦也不再戀戰,尋了寬敞的地方一路奔逃,避開了熟睡中的人們。
“他有些眼熟,不要放走了!”
有了領頭的指令,何煦清晰感覺到身邊擦身而過的子彈多了,就連襲向他的刀刃,也白晃晃的、一片片的,猛一回頭頗為醒目。
他一人靈巧,熟知地形,躲避起來不顯困難。
何煦歎了口氣:“等拖一拖時間,還得回會議室看看,那是誰的血迹。”
他甚至抽空給殷飛揚發了個簡訊詢問下落,自然也沒有得到回複。
“别跑了,束手就擒!”
何煦:“……”傻子才等你刀架到脖子上。
“何副将,小心!”
儲物間是三兩排的大櫃子,每人一列方便員工存放衣物和貴重物品,結構像是一排排書櫃,逼仄難躲,一點動靜也十分明顯。
跟蹤者有意将何煦逼到死角,何煦正打算将計就計借用地勢能坑幾人是幾人,冷不防聽見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
尖銳提醒聲響起的一瞬,一旁櫃門突開,一道身形倏然竄出直直擋在何煦面前。
遠處正是黑衣人劈砍而下的銀白刀刃。
“快跑!”
那人剛喊出口,蓦然手腕被抓住,力道一帶直直被拉扯往後跌坐在地。
何煦一把将人扯到身後,手一擡,輕巧捏住來人執刀的手腕。
黑衣人拼命使勁,卻發現執刀的手壓根無法往下壓,眼看刀尖就要碰上敵人鼻尖,竟是寸步難進。
銀白刀刃下,年輕副将嘴角微勾,笑意一閃而逝。
黑衣人心裡冰涼一片,下一秒捂住已然扭曲的手腕跪坐在地,哀嚎不斷。
何煦帶着人趁亂換了躲避的地方。
空隙間,何煦終于得閑看清了對方的臉,認出他來。
何煦:“于恩?我記得你妹妹來年考軍校,你申請了一年休假回去陪考,算下來上個月就應該離職回家了?”
于恩臉上一紅,不自覺伸手摸了摸鼻尖:“何副将還記得我的名字,也還記得我妹妹要考試的事啊。”
何煦:“畢竟是人員更替,你走了我也要找代替你工作的人……”
于恩:“整理室四個同事足夠負擔我的工作了……”
何煦打斷他的叙舊:“你怎麼在這裡?不對你怎麼……”
于恩:“何副将是想問我怎麼還清醒着?我對軍部新送來的植物過敏,剛找醫師配了隔離片,因禍得福沒有和大家一樣昏睡。”
于恩露出笑容,何煦看了一眼他狼狽的模樣。
何煦:“……”
确定這是因禍得福嗎?他怎麼感覺直接昏睡當場還好些?
見他沉默,于恩立馬憤憤不平:“如果我不保持清醒,何副将回來也沒個人接應!”
何煦想起剛才一瞬危急的關頭,嚴肅表情:“你剛才是打算替我擋了嗎?”
于恩堅定點頭:“何副将值得!”
何煦:“我不需要你這樣做,你隻是軍部的職工,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見對方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何煦隻得道:“難道你不相信我自己能躲開嗎?”
于恩立馬道:“我沒有不信任何副将的意思!我隻是想幫上何副将的忙!”
何煦:“真想幫上我的忙,就不要沖動。”
“你們還要閑聊多久?”
陌生的聲音冒出的一瞬,于恩神色嚴肅,下意識沖向聲源擋在何煦面前,又因剛才的對話,進退兩難。
何煦按住慌亂的于恩作為安撫,看向遠處的來人。
何煦:“你……”
阮錦:“我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你與我在樓下大門彙合。姐姐告訴了我殷上将的位置。”
提及殷飛揚,何煦快速默認阮錦的提議,安撫了于恩跟阮錦走,轉身換了方向引走跟來的人。
兜圈繞了一段,樓下便傳來乒乓的聲響,援軍已到。
何煦聽出追殺者腳步的遲疑,當機立斷往樓下彙合的方向趕去。
“還追嗎?”
“不追了,快走,被抓住了可不好向上将交代。”
腳步紛亂,抓捕的隊伍一步步上前,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讓熟睡的人們醒來,熱鬧極了。
何煦不得不挑了人少的小路避開相熟的人,繞了又繞,才看見樓梯間等得有些不耐的阮錦。
殷飛揚很好讀懂,他在無事時總會拉出戰場模拟,就當休閑。
阮錦這方面倒與他相似,上面人聲鼎沸紛亂嘈雜,他一人倚在樓梯邊,光腦模拟投屏下是精緻繁複的機甲結構,他正在那裝卸設計。
機甲改造最是要求細緻,阮錦也能不緊不慢在這樣一片混亂的環境沉浸投入。
要不是右下角炮火彈藥裝設超标的紅色提醒窗口一個勁的彈出,何煦也看不出他的不耐。
又或是還在因為什麼原因生氣。
何煦:“……”
怎麼辦,突然不想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