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虞舉高拿蘇打水的手，朝着齊恩那邊走。

他看見她，仿佛隻看見她，擠着人群，拿到了那瓶蘇打水。

其他送水的人在旁邊……呆若木雞。

這姐姐，之前沒見過啊？

齊恩把肩膀上的毛巾扔給關虞，然後擰開瓶蓋喝水。

男性荷爾蒙充斥着她的鼻腔與四周。

徐莉已經被抛之腦後。

“你打的真不錯。”關虞拍拍他的肩膀，剛觸上去手指立馬彈開。

齊恩反問：“你能看懂？”

關虞如實搖頭：“看不懂，但感覺很厲害。”

齊恩笑，拿走她手上的毛巾披在肩膀上，徑直蹲下揉捏她的腳踝。

關虞局促，想縮回腳，卻被齊恩按的死死的：“還好沒有腫，你覺得疼嗎？”

“不疼不疼。”關虞使勁，把腳從他手裡抽出來，不好意思地笑着，“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齊恩突然靠近，像一堵牆幫她擋住從身後飛來的網球，他悶哼一聲，脾氣出奇的好。

“你……”

“習慣了，在操場上活動，總會被各種各樣的球類砸到，籃球足球羽毛球網球。”

“你看着挺瘦的。”小身闆還替她擋住了極速前進的網球，“被球砸一下應該很疼吧。”

“瘦是瘦，但有勁。”

徐莉找到這裡，剛才被人群擠散，她看見旁邊有賣菠蘿的，于是買了三塊，三個人正好。

等過來時，她的那塊已經吃完，不過齊恩并不想吃菠蘿，怕嘴裡有血腥味，這塊又回到了徐莉手裡。

“诶呀，你們B大真是體育氛圍濃厚啊！體驗這麼一場排球賽，雖然自己沒上場，但在場下坐着同樣也感覺熱血沸騰。”

“運動會讓身體釋放大量的多巴胺和内啡肽，有時間可以跑跑步遊遊泳什麼的。”

徐莉點頭，但她又懶，運動計劃不知猴年馬月才會實行。

送走了徐莉，關虞也跟齊恩告别，但被對面人給攔住。

“你等會，我騎車先帶你去我們宿舍樓下，拿噴霧。”

關虞愣神，擺手拒絕：“這就不用了吧，我真是一點事都沒有。”

“關老師，以防萬一，如果你有事請假，那落到我身上的活可就多了。”

關虞是他的帶教老師，自然叫老師很合理，可關虞卻覺得别扭，明明他就比自己小兩歲，叫老師感覺把她叫的年紀大了點。

她坐在電瓶車後座，看着齊恩的後背，他身上肌肉不多，甚至看着很羸弱，但卻愛運動，也很體貼。

想什麼呢？

關虞拍拍自己腦門，身體向後挪了挪，盡量不和齊恩接觸。

現在周随野在幹什麼呢？他胳膊上肌肉好多，他的背好寬闊，他……以前也很體貼。

思維發散到遠處，她忍不了，打開手機，連上移動數據，點開和周随野的對話框，他後面回了兩個字。

【聽話】

聽什麼話，她是他養的寵物嗎？還好好吃飯，早點睡覺，他現在是已經膩了，想把她丢掉嗎？

關虞眼睛一陣酸澀，從現在起，她就當周随野是她的小狗，無聊的時候再去逗他。

可是想着想着，又歎了口氣，拍下齊恩像刺猬一樣炸開的頭發，和在操場上拍的排球比賽現場的照片，一起發到了朋友圈，僅周随野可見。

齊恩讓關虞在車後面等着他，她百無聊賴站起來，觀察着周圍，進進出出全是男生，一多半還是洗完澡光着膀子的男生，她害羞，低頭刷手機。

齊恩很快過來，把噴霧遞給她，扭捏半天卻不說話。

關虞擡頭看他，他臉像熟透了的紅蘋果，有些疑惑，平常運動的人爬個樓梯臉也會變這麼紅嗎？

他身後站着兩個人，目光鬼鬼祟祟似是在偷看。

齊恩撓着後腦勺，反而把自己急眼，摘下發帶，順了毛。

“那個……學姐？”

“嗯？”

關虞看他，眼睛亮晶晶，折射路燈的光。

齊恩在裡面看見放大的自己，此時勇氣也被放大了。

“明天……我能去看你答辯嗎？”

“啊？”關虞很疑惑，“這有什麼好看的，到時候氛圍很緊張，我都怕你吐出來。”

“提前總結總結經驗，”他揪着發帶，說話不幹脆，時斷時續，“而且……”

“我想寫一篇論文發期刊，想去看看答辯老師看待一篇論文的角度。”

“哦~”他說的真誠，雖然沒什麼邏輯，畢竟在期刊發表論文和畢業答辯的學位論文是兩條不一樣的路子，但這樣好學的好孩子，她哪能抹殺他的積極性呢，“好，我微信發你位置和時間。”

“謝謝姐姐。”

怎麼從關老師到關虞姐到學姐再到姐姐？

越叫越年輕了呢，關虞開心地笑着，這個小學弟真懂社交禮儀。

“還有——”什麼事情嗎？

話到半截，齊恩擡手摸了她的頭——

诶？

關虞後退半步，覺得被冒犯到。

“關虞，你頭發上有個蟲子，我替你彈掉了。”

哦，關虞最怕蟲了，還有她居然誤會了學弟的好心。

可是可是，他怎麼直接叫她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