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恩一邊跑一邊同她招手，他們之間人來人往，關虞看着齊恩那顆圓腦袋和服帖的頭發在人群中一跳一跳的，忽而就笑了。

小孩不愧是小孩，連跑步都帶着滿滿的青春氣息，活力四射。

“徐莉姐還沒來嗎？”

他站在關虞旁邊，替她遮住側面的陽光。

關虞點頭：“估計睡過頭了，她經常這樣，習慣了。”

“那先找個涼快點地方等她吧，這裡太熱，一會兒太陽光都曬過來了。”

“還好。”

關虞微微笑，體感上沒有多熱，心裡卻煩躁，倒不是煩徐莉遲到，是對明天的答辯沒有底。

雖然延畢不大可能，但心裡還是會緊張。

“去體育館嗎？那裡有空調。”

“嗯？”關虞其實是想拒絕，因為那裡離大門太遠了。

“其實是我會在那裡練球，現在正好沒去處，你可以去看看。”齊恩不好意思撓頭，他松軟的頭發被攪亂，翹起來。

“我騎車帶你。”

他騎了電車，來之前停在了行政樓附近，離大門不遠，關虞等了不到五分鐘，齊恩就已經騎車停到了她面前。

“上車。”

體育館，關虞不常來，主要是她不太喜歡運動，還老宅在宿舍，來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

一進門，涼氣直撲過來，真涼快啊。

關虞随便找了個地方坐，齊恩拿了排球出來，站在她面前，頭發被發帶束着，像個小刺猬。

“關虞姐會打排球嗎？”

關虞搖頭：“不會，我感覺被這球砸一下會很痛。”

齊恩感同身受：“确實很痛，不過現在習慣了，剛打那會胳膊上全是淤青，第二天疼的擡不起來。”

“都這樣了你還堅持，看來是很熱愛了。”

“球類運動我都喜歡。”齊恩拍拍排球，看向關虞，“要不學姐試試？”

關虞接過球，扔到地上，以為它會和籃球那樣高高彈起，結果球到了地上一動不動。

齊恩撿起球，指導她拿球的方式：“不是這麼玩的，你可以把球扔給我，扔過網，然後我接起來，再把球傳給你。”

他還指導着關虞接球的手勢，雙手疊在一起，手腕用力。

關虞悟性高，一學就會，但是扔球時，根本沒力氣，都過不去中間的網。

她自己鼓搗半天，才最終發出去球，齊恩接的準，又将球抛回去，關虞擡頭看球，沒注意腳下，踩到了自己的鞋帶，沒接住還摔到了地上。

齊恩也不管球了，跑到她身邊把她扶起來，扶到旁邊的椅子上，然後輕輕掀開她的褲腿，觸碰着她的腳腕，看她反應：“這疼嗎？”

“不疼。”

他又換位置按，關虞依舊搖頭。

“沒多大事，我一點也不疼。”

“很多傷都是剛開始的時候不疼，第二天會發紅發腫。”

齊恩輕輕揉着關虞的腳踝，關虞卻覺得渾身不自在，一直想躲。

“你先這裡待着，我去找點冰塊，冰敷一下。”

齊恩走後，關虞自己按揉着腳踝處，沒有一點感覺啊，這個小學弟未免小題大做了點。

她對着腳踝處拍了照片，然後發給周随野。

關虞：有什麼不同嗎？

周随野沒回，關虞頓感無聊，不再看手機，反而彎腰仔細看着腳踝處，現在好像是開始疼了。

呵呵，上了年紀的人确實不如小年輕細心。

過了一會兒，齊恩手提兩杯飲料和一塑料袋冰塊過來，他把冰塊放在關虞腳腕，一隻手按着，以防冰塊滑下來。

關虞接觸冰塊後，被冷的哆嗦一下。

“那個……”她不好意思指了指冰塊，“你松開，我來吧。”

“還是我來吧，我有經驗，處理不好可能會腫的跟豬蹄一樣。”

啊，豬蹄，好醜，她才不要。

關虞放棄這個念頭，确實得讓有經驗的來。

“我買了飲料，你喝哪個？”

“不用給我買……”

“第二杯半價。”

齊恩堵住她拒絕的話語。

關虞拿了那杯葡萄奶蓋，打開微信準備把錢轉給他，她怎麼說也算是職場人士，怎麼好意思要一個學生買的東西呢。

齊恩拒絕，理由也很充分：“要不是我提議讓你玩排球，你也不會這樣。”

他輕輕移開冰塊，按壓了一下，沒有腫，隻有被冰敷後的冰涼。

“等會我騎車帶你去我宿舍，我那裡有沒有開封的雲南白藥噴霧，噴點預防一下。”

“你說的好嚴重。”關虞嘻嘻哈哈，擡起腳轉了下腳腕，然後起身在走道走了兩步，面色如常，“一點事也沒有，你不用太自責。”

“如果你受傷，我會難過。”

話音剛落，關虞的手機屏幕亮了，是周随野回的消息。

周随野：“找不同嗎？這遊戲我很早的時候就不玩了。我現在在忙，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玩會兒消消樂。晚點再聊。”

關虞捧着手機，嘴裡的葡萄奶蓋頓時沒了味道。

她在這句話中嗅到了敷衍的味道。

可能，周随野工作确實很忙吧，她不能這麼想。

她隻是……有一點小難過，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