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風也應了下來。

“隻是我不好再叫你給大表哥帶上一份，而且你給阿大送點心的時候避着點人……”

程念姝扶着院門，“或者帶它到别處用完了再送它回去。”

裴琅明白，隻是不懂她怎麼會擔憂成這樣，隻是連聲應了。

“家裡多了兩隻狗，我以後也會時常做些給它們用的點心，”她看向黎風，“黎風得了空就可以過來拿一些回去給阿大。”

黎風連忙點頭。

程念姝重又看向裴琅，“若是大表哥知道了，你隻說是你為阿大要的。”

裴琅點頭答應道，“記住了。”

吩咐完了，程念姝這才讓他離開。

——

裴琅他們走後，程念姝又去給大黑喂了些飯才回去。

程母已經用完飯回房歇息了，憐心将飯菜熱了一遍後兩個人才重新坐下來用飯。

“……小姐，阿大平日裡用的東西并不差……”

其實憐心更想說的是阿大跟着世子爺，吃的用的也隻會是狗中貴族的級别，既然已經搬出來了，不管阿大是有些無情了，可是這樣來說對她是最好的選擇了。

“阿大可能并不缺這些……”

憐心低頭夾了一根青菜。

“可能吧……”程念姝知道這樣做或許不妥，可叫她丢下無辜的阿大她又是不忍心的。

那天阿大追馬車的場景曆曆在目。

程念姝端着飯碗，“先讓小琅幫忙帶一段時間，後面再慢慢地減少次數吧……”

讓阿大慢慢地習慣吧。

憐心見好就收，她給程念姝夾了一塊雞肉：“這樣也好。”

程念姝又說起了午飯的安排：“從明日開始午飯便由我們回來做吧。”

“好。”憐心完全沒有異議。

既然忙碌的時間變少了，而且程母還要去别人家授課，自然不能再叫程母做午飯了。

“小姐……想不到夫人每日隻消花費兩個時辰就能賺到那麼多銀子。”憐心感歎着。

不過憐心驚訝了一會就不覺得奇怪了，畢竟以前在老家的時候程母的一幅繡品也是值不少錢的。

要知道姑蘇的繡娘可是高手如雲，程母在其中也能叫人矚目三分還是很有能力的。

程念姝點了點頭：“母親很厲害。”

憐心又擡眸看了程念姝一眼，說着她的發現，“小姐，夫人一旬隻消教六十個時辰！”

哎，隻要六十個時辰就能得到那麼多銀子，要是再多教幾個不曉得得多賺，憐心實在不好說自己不眼饞，輕松還賺，她不免想起了自己從前怎麼沒好好地跟程母學習刺繡。

程念姝夾了根青菜。

“……我知道。”

這份工對于母親來說是非常合适的，既能發揮自己的所長又不會過于耗費精力，而且她們肩上的壓力也因此小了許多。

程念姝也明白憐心在想什麼，就是她的心裡也不是沒有波動的。

中午數銅闆的喜悅在此時小了許多。

寅時起，午時歸，租鋪子，請幫工，她與憐心兩個人忙得累死累活最終鋪子的淨利可能才比程母多一些。

就是這會程念姝端着飯碗的手還有些酸軟。

鋪子一旬的收入才可與程母相比，分攤到程念姝與憐心的身上那賺的更是不能與程母比了。

程念姝開始回想自己從前是真的繡不好還是沒有好好地用功。

看書、打扮、研弄胭脂、隻曉得用父親新研制的點心、還帶着憐心到處玩耍……算了，程念姝專心地用完碗底剩下的飯。

她還是專心地賺自己能夠賺的錢吧。

須臾，程念姝轉念一想又忍不住發笑，她瞅了憐心一眼，既是說她也是說自己，“也是貪心起來了，明明昨天還在擔心鋪子能不能開起來~”

是唉……

憐心調皮地吐了下舌頭就乖乖地低頭用飯了。

雖然已經很累了，用完了飯程念姝還是去了一趟侯府找方叔，請方叔幫忙一起出去找了兩個幫工。

簽了雇工契，付了錢，定下來了兩個同她們差不多大的女子後程念姝才同憐心回家歇下。

——

日昳時分，金色的餘晖從窗外灑進屋裡。

明明已經累極了，程念姝在腦海裡梳理完今日的一切，卻還望着帳頂遲遲不能入睡。

……

榻邊沒有高高的燈架，屋裡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隻有簡簡單單的桌椅跟櫃子。

可她下榻的時候還是會習慣性地探向邊上燈架的位置去點燈。

明明這裡屋内的一切都同侯府不一樣，可熟悉的被褥帳幔卻又會瞬間将她拉回侯府。

可過一會再看又會覺得侯府裡的一切好像已經離她遠去好久了……

一分為二的屋子裡，一牆之隔的憐心已經睡得打起了小呼。

程念姝在裡頭聽着她可愛的小呼噜聲，心裡想着還是過幾天同她去買新的帳幔。

錦被也換了吧……程念姝這樣想着轉身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