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打退堂鼓的餘地。
先去遠一些的地方試試。
“行的話再先将鋪子定下來了。”
“嗯!”憐心點頭。
兩人正商議着,外頭的院門卻突然被誰敲響了。
憐心趕緊起身去開門。
程念姝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晚霞正在消退。
這個時辰是誰會過來?
——
片刻之後,來到正屋的程念姝與同樣聽到動靜而出來的程母見到了來人。
裴西棠沒帶丫鬟隻身一人跟在憐心後頭進來了。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程念姝用眼神問她。
裴西棠眨了下眼,先同程母問了安:“姨媽安好。”
程母笑着應了,她自然不會不識趣地站在這裡打擾她們,剛出來便準備回房。
程念姝便拉着裴西棠準備帶她去自己的屋子。
然而程母剛轉身便又準備吩咐憐心晚點多取些飯菜回來:“西棠晚間便在留這裡用飯吧。”
裴西棠忙帶着歉意恭敬地回道:“還請姨媽見諒,今日大伯與大伯母回來了,又逢昨日大哥回來家裡還不曾相聚。祖母今兒便吩咐大家晚間都去她那裡用飯。”
程念姝想到下午府裡的動靜,原來是公主與侯爺回來了。
聽到公主與侯爺回來了,程母眼中的神色仿佛未變。
須臾,她笑着說道:“既然今晚有家宴,那姨媽這裡就不多留你了。”
裴西棠忙笑着回應。
……
茶香缭繞中,程念姝不解她有家宴怎麼還過來。
“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呢。”
裴西棠一點都不覺得時間緊張,她剛喝了口茶就說出了來這裡的原因,“過兩日我與妍汐要去參加吏部尚書家的賞花宴。”
“你今兒去哪兒了?”
“大伯母下午帶回來了兩隻白黇鹿,可漂亮了。”
不等程念姝回答,她繼續說回賞花宴,“宴會是他家大女兒宋卿落舉辦的,大伯母叫大哥到時候送我們去。”
程念姝低頭喝着茶,須臾過後,才輕輕地“哦”了一聲。
裴西棠看着她輕垂的眼睫,逗她:“隻是一個‘哦’?”
憐心看不下去,縱然三小姐是好心過來,她還是又上前給她添了茶,試圖堵住她的嘴。
“三小姐請用茶。”
好一個護主的丫頭,裴西棠順着她的意又飲了口茶,然而她撇到程念姝有些勉強的笑意的時候口氣又放軟了些。
她提議道,“後日就是清明,大哥肯定會休息,要不咱們一同去郊外踏青?”
然而程念姝也隻是搖了搖頭,她很羨慕裴西棠沒有那麼多顧忌的提議,她淺淺地笑着。
眼中的笑意卻不多:“清明那天我有事。”
有事?
程念姝将桌上憐心已經收起來的紙拿了過來。
憐心瞳孔微縮地看向小姐。
裴西棠接過了她手中的紙。
程念姝知道憐心在驚訝什麼,便宜的院子或許在别人眼裡隻是一點存在,但是兩貫一旬的院子,是她自己親自撕開了那層薄霧。
昨夜輾轉的不舍,壓下去的情緒,在此刻都化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器。
疲憊、差距,一切的種種好似突然叫程念姝不能再向前動彈一步。
果然,裴西棠吃驚到差點叫出來:“鹹宜坊?要搬出去?”
程念姝點頭,她試圖叫裴西棠也能明白她與大表哥之間的差距。
試圖通過這個唯一支持她的人,來澆滅她心中還未熄滅的火。
然而,裴西棠卻隻是驚訝了一瞬思緒就跑到了别處,“鹹宜坊離我們這裡有點遠啊……不過也沒有遠得過分。”
可下一刻她的臉就皺巴了起來。
怎麼就要搬走了啊!?
太突然了……
可好一會裴西棠卻沒有問為什麼,她想到幾乎從不出門的程姨媽,仿佛在她的心底深處,她們選擇搬出去仿佛是早晚都會發生的事情一般。真是奇怪的感應。
程念姝看着她緊蹙的眉頭,不想反被再次勾起了心裡的不舍。
“又不是不見面了,你不是可以來找我嗎?”
“不一樣的。”
這次程念姝沒再否認,是不一樣,很多東西都會不一樣了……
接下來的時間裴西棠完全忘了自己的提議,兩個人隻是默默無言地待在一處。
而程念姝則是直到裴西棠離開後,才從那些情緒中抽離。
裴西棠回去用晚膳了,憐心卻不急着去廚房取晚膳,她拎着茶壺,在汩汩水聲中想着裴西棠的話。
憐心将茶杯遞給程念姝,躊躇了會,還是開口道:“小姐,不若咱們明日去郊外,後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