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鄉下嗎？怎麼會死在教堂？

這不可能啊！

可剛才的一切又如此真實……

我感覺自己快要分不清現實了。

——這才是真實——

系統終于再次出聲。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假的？”我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聲音顫抖不已。

——所以，這是你失去的記憶——

“你放屁！”一向文明的我，此刻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如果千裡真的死了！那現在的千裡是什麼？難道是鬼嗎！”我氣憤地吼道。

——所以……夢該醒了——

“夢……”我漸漸冷靜下來。難道現實是假的，隻是一場夢？我暗自思索。“若這裡的現實是假的，僅憑這一點，你怎麼能讓我确認這是一場遊戲，是虛拟造假的呢？”我質問道。

—— …… ——

——你難以相信，但這才是真實——

——你該醒來了——

我自然不會輕信。“你還有别的證據嗎？”

——有——

我愣住了，實在沒想到它回答得如此幹脆。

“什麼？”

這次系統二話不說，直接強行把我拽進一個場景。

這次，我們來到了一座教堂，而且，正是我家的教堂！

教堂的講台上，站着的不是教父，而是“我”。

“我”的面前跪坐着許多模糊的人形。

“我”的表情冷漠、不屑，甚至還帶着一絲冷笑。

而“我”面前的人，似乎在說着什麼，但隻能斷斷續續聽到“遊戲”“境主大人”“保佑我”……

我看得目瞪口呆，感覺“我”和自己一點都不像。

站在那裡的“我”，身着白灰色長款西裝，背後的光服尾部設計成無骸狀，有點像披風。西裝上還繡着淡淡的金黃色金絲邊，衣袖上是彼岸花的精美花紋，肩頭别出心裁地做了雙肩白花裝飾，胸口則是倒立三角形的大膽設計，領口離脖子處是圓領款式，心髒位置佩戴着一枚“Q”勳章，仔細看去，上面是一對翅膀，左邊天使展翅欲飛，右邊則是若隐若現的“靈魂鬼火”。脖子上戴着六芒星形狀的金色咒，大芒星外做了圈型镂空設計，仿佛還會轉動。

而下半身，穿的是淺灰色喇叭褲，褲尾同樣做了金絲設計，腳上應該是灰色皮鞋。

“我”正半倚在講台上，右手拿着一個藥劑瓶仔細端詳着，左手搭在右手手臂上。“我”戴的手套也是一黑一白，而且隻有三根手指套，另外兩根手指露在外面。臉上依舊戴着那副金絲眼鏡，耳朵上的耳釘也未曾改變。

唯一不同的是，“我”的頭發變成了及腰長發，顯得十分妖娆。頭上還戴着一個銀灰色金絲面具，應該是隻遮住上半張臉，但此刻并沒有戴在臉上，而是随意地套在頭上，偏向一旁。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我”，“我”并沒有發現我。

“我”從講台上站起身，看向台下衆人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我冷笑一聲，然後，“我”——居然看向了我！

我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

“我”看向我，輕聲說了一句話。聲音雖小，卻透着冷漠與威脅。

“怎麼還不醒！”

我頓時愣住了。

“我”朝我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我又被退了出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我”能看見我？

這怎麼可能！

——你現在相信了吧——

系統再次出現。

“我……”我一時語塞，半晌說不出話來。緩了好一會兒，氣息才漸漸平穩，終于有力氣開口。“他怎麼會看見我？”我問道。

——因為他是你，你是他，自己看到自己，這并不奇怪——

“你沒騙我！”

——沒有——

“這真的是我的記憶嗎？”我喃喃自語。盡管在我的印象中，自己從未有過那樣的形象。還有那個“Q”勳章，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還有那句“你怎麼還不醒”以及反複出現的“夢該醒了”。處處都在暗示我，這是一場夢，我應該從夢中醒來。

但……這不是遊戲嗎？難道遊戲隻是個幌子，其目的是要告訴我所謂的“真實”才是真相？

我緩了一會兒，努力整理着思緒。突然，我想到了什麼，便問系統：“若這裡是假的，是夢，我要怎麼醒過來？”

—— …… ——

——這是你自己的問題——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反問。

—— …… ——

“你不知道怎麼醒來，又怎麼能證明這是個夢呢？你應該知道醒來的方法才對。”

——我不能說——

“是不能說？還是不知道？”

—— …… ——

“你向我展示了也許是我的記憶，但卻不知道如何夢醒，而且還是在遊戲中，你展示的内容我無法保留作為證據，萬一這也是遊戲的一部分呢？”我繼續追問。

—— …… —— 系統沉默不語。

“若我認為我所在的就是真實世界，你又能怎樣？若我不願意從夢中醒來，你又能如何？”

——我做不了什麼——

——但是，你必須醒來——

——所有人，都應該醒來！——

“為什麼？”

——因為，你是……——

這時，系統突然報錯，四周的一切開始令人不安地閃動起來。我環顧四周，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瓦解，而那些由系統産生的記憶，也化作碎片湧入我的腦海。這讓我既感到一陣眩暈，又頭痛欲裂。

緊接着，四周徹底瓦解，我再次沉入了深淵。記憶的力量在身體裡橫沖直撞，我不安地扭動着身子，卻始終無法擺脫。最終……我再次昏了過去。

◇

（全知視角）

另一界域。

“時間快到了……”

“這些人該醒了……”

“畢竟，這是他們的第1023次輪回。”

“真好，第1024次輪回要開始了！希望這次，她的計劃能起到作用。”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絕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随後，一切都沉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