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我心中不禁湧起一個疑問:她如此鐘愛這件戰衣,難道就是為了方便從事這種血腥之事嗎?其實,在很早之前,我的腦海中便曾閃過這樣的念頭,隻是當時覺得荒謬至極,便立刻将其抛諸腦後。
可如今,殘酷的現實卻擺在眼前,讓我不得不信。她此刻的模樣,當真如同從地獄深處走出的修羅。
“你受傷了。”她突然看向我,語氣依舊冰冷。
我自然知道,那傷口還在不斷滲血,可此時的我,早已被震驚和不可思議占據了全部思緒,疼痛似乎也變得不再那麼明顯。
“和我來。”她言罷,轉身向内屋走去。我略作遲疑,還是跟了上去。
走進裡屋,隻見她熟練地拿來醫藥箱,開始為我包紮傷口。我本能地想要起身自己處理,她卻不由分說地制止了我,我隻好作罷。
待她包紮完畢,先前被忽略的疼痛這才一陣陣地襲來,我不得不放慢呼吸的速度,以緩解那鑽心的疼痛。
“我以為你會覺得惡心,但現在看來……你也挺冷血的。”月洛斯淡淡地說道。
冷血嗎?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這時,她開口道:“現在……幫個忙吧。”
“什麼?”我問道。
“處理現場。”她簡短地回答。
于是,我和月洛斯一起将那具屍體擡進地下室,放置在水池中。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那味道如此濃烈,令我一陣眩暈,然而奇怪的是,我卻并未感到絲毫惡心。
說是合力,可實際上,月洛斯出了大部分的力,她的動作娴熟得讓我心生詫異,仿佛早已輕車熟路,我在一旁竟有些插不上手。
地下室裡的場景,更是讓我大開眼界,這輩子或許都難以忘懷。
那擺放整齊的瓶瓶罐罐,裡面裝着各種各樣的人體器官,仿佛置身于一個黑暗的器官交易場所。我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竟沒有一絲害怕,盡管這場景足夠觸目驚心,可我卻莫名地感到一種暢快。
尤其是看到那些冰冷的心髒,我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想要伸手觸摸它們,感受它們的溫度,想象着如果它們在我的手中漸漸停止跳動,我會是怎樣的一種興奮。
我甚至在想,此刻我的表情,一定扭曲而瘋狂,說不定還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隻是我自己都未曾察覺。
“你好像很開心。”月洛斯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或許是看到了我那異樣的神情,她冷笑一聲:“你也是個怪人……分明外表看着挺溫柔。”
我回過頭,與她對視,苦笑着說:“呵……我們彼此彼此。”
就在這時,她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瘋狂而冰冷,又隐隐透着一絲悲涼。我暗自思忖,如果此時有第三個人在場,隻怕會被這詭異的場景吓得魂飛魄散。
我們努力平複着各自的心情,重新回到樓上,坐在裡屋的沙發上。先前那瘋狂的一幕,讓此刻我們看向對方的眼神都充滿了異樣。然而,更多的,卻是一種“心照不宣”的對視。
或許是因為我們已然成為了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共同卷入了這起“殺人案”或者“殺僞生人案”;又或許是因為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我們彼此窺探到了對方内心深處那瘋狂、扭曲甚至變态的一面。
我靜靜地望着月洛斯,心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我和她之間的關系,似乎在這一場變故之後,更近了一步,隻是這種親近,究竟是福是禍,我卻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