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入校報名那天,陽光像是剛被雨水洗淨,透着股清新勁兒,透過斑駁的樹葉,在地面灑下一片片光影。我走進教室,尋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百無聊賴地打量着四周。就在這時,我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靠窗那邊,卿文思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光影交錯間。
他的位置仿若被日光特意眷顧,幾縷光線穿過樹葉的縫隙,精準地灑落在他身上,樹影婆娑,像是為他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使得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朦胧難辨。不過,那副架在他高挺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卻在陽光的輕撫下,熠熠生輝,宛如流淌的金水,瞬間抓住了我的視線。再細細瞧去,他的五官猶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精緻得讓人驚歎。我暗自揣測,這該是個模樣出衆的男生吧。
他留着一頭中長款的淺灰色長發,柔順地半掩着右邊的耳朵,偶爾有幾縷發絲滑落,露出那枚小巧的灰色耳釘,在微光中閃爍着低調而迷人的光芒,透着一種别樣的個性。仿佛是感受到了我直白的打量,他微微轉過頭,目光直直地與我對視而來。
那一瞬間,我感覺周遭的空氣都好似凝固了。他的眼睛,是與發色近乎一緻的淺灰色,在略帶逆光的情境下,顔色仿若被稀釋,變得更加清透,透過那鏡片望去,仿佛藏着一汪澄澈的清泉,晶瑩剔透,叫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他的臉型堪稱完美,恰到好處的劉海輕柔地垂落,遮住一小部分臉頰,宛如從浪漫小說中走出來的男主角,帶着夢幻般的氣息,就那樣突兀地闖進了現實,這般長相,實在是讓人移不開眼。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對視了約莫一分鐘,時間仿若在這一刻停滞。随後,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淺淡卻極具感染力的微笑,仿若春日裡破冰而出的第一縷春風,溫暖又迷人。
而我,在那一瞬間卻慌亂得不知所措,大腦一片空白,全然不知該回以怎樣的表情。按常理,我該報以同樣的微笑,可手腳像是被凍住一般,臉上愣是僵得沒有一絲波瀾,隻能愣愣地看着他。
待他微笑過後,我們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又雙雙轉過頭,各自沉浸回自己的小世界,再未曾有過交流。此後的校園生活裡,我卻驚覺,他似乎總是不經意間出現在我身旁。